过年,合该是欢天喜庆的,落到她这般境地并不容易。
她一路上想刻意忽略遗忘,但内心深处却是无法做到如此狠心。
那个暗中跟着她的暗卫,想必没有离她太远。
如此大雪之夜,平心而论,她自己若是一人孤身在外,肯定是熬不过去的,又怎能期盼别人安好?
最终还是嘆了口气,挟起几颗饺子回到灶间,添了点柴火,将锅中原本装饺子的水再次加热后,找了个大碗将热好的汤与饺子一同放了,端至屋子外头,将这碗汤饺放在了一个外头的柜子上,连带着还有一双筷子汤匙。
周遭并无其他人,嘆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妳肯定离这不远,我也知道妳肯定听得见我说话。发生的这种种之事非我所愿,妳跟上来肯定也非妳之意,我也无意为难谁。」
「这天气严寒、又是新年,我也不想妳如此孤冷无依。年夜本该喜庆团圆,即使没法过,吃个更岁饺子象征一下也好。」
说罢又嘆了口气。
「他都不要我了,还派妳这么跟着,又有甚么意思呢?」
「殿下没有那个意思的。」
隐在暗处的墨瓇从暗中缓缓走出,单膝跪地。
「小姐,殿下他」
「妳不用当他的说客。如今妳这般跟着,不也是担心我回头去找他吗?他其实是让妳监视我,省的我走回头路给他添麻烦吧!」
「小姐」
墨瓇张了张口,沉默。
「妳回去吧!我并不打算回到他身边。如果他担心我会给他添乱,妳这般回报,他绝对可以安心的。」
「小姐」
「我已经喝下了妳给的避子汤、也未曾想过再回去、更不曾认为自己还会回到他身边。这样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我失了性命,他才会相信我不会回去吗?」
「小姐,殿下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我脏了。」
墨瓇哑口无言。
云璃嘴角扯起笑容,眼中却带着对自己的讽刺。
「我可是脏的彻底。这样的存在,站在他身边都是污了他。我不相信你们其他暗卫没这么想。」
「我的主动离开,不是对你们谁都好吗?又何必在这故作姿态?」
「小姐,殿下没有这样想的。」
「妳确定?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污了我清白的人,是谁吧?」
墨瓇听闻,再次沉默不语。
「还有,妳跟着我,我可不相信妳会知道他得近况。只怕他们那也根本没让妳知道任何他的事吧!因为妳该做的,就是把我的消息传回去而已,不是吗?」
墨瓇无话可驳,低头静默。
「他没有打算来找我,对吧?」
问出这句时,云璃心头还是不可免除地颤了颤。
再如何不堪、再如何想分割,但她内心终究对他难免还是
「小姐避子汤是属下决定让您喝的,跟殿下无关,请您别怪罪于殿下。」
云璃听着却摇了摇头。
「不,妳错了。妳以为是妳的意思,实际上就是他的意思。」
「殿下从未吩咐属下做这事,是属下不希望小姐您」
「妳叫墨瓇对吧?我问妳,他身边懂医的,难道只有妳一个暗卫吗?」
「自然不是。」
「暗卫里头,难道只有妳一位懂医的女暗卫?」
「并不止。」
「那就是了,他是算准妳会这么做的。即便妳不这么做,即使他派了其他人来,他也知道,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云璃不再看着墨瓇,转身看着飘落于地、堆积而起的白雪。
「他早看透了人心,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好的。妳、我,都是他再清楚不过的棋子。」
「殿下对小姐您,绝对不是这般心态的。我们自幼在云傲山庄内跟着殿下,殿下对我等照拂有加,更何况对小姐您殿下那是真心实意的。」
「不重要了。」
云璃摇头。
「以前是以前,过去了的,提及再多也无意义。」
「小姐」
「我对他,绝无任何非分之想。我自是清楚明白自身配不上,以前就不够资格,更别说是现在了。」
「小姐」
云璃淡淡看着墨瓇,嘆了口气。
「罢了!妳本不该现身于我眼前,如今这般倒也让妳为难。今日就当我们彼此未曾碰过面,妳无须再多说甚么。」
说完,云璃淡然转身回屋,墨瓇看着云璃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端着那碗更岁饺子再次没入黑暗中。
回到屋内的云璃,内心并不如表面般平静无波。
在墨瓇现身的那刻,她心中是痛苦煎熬的,只是不愿被任何人看出她的伤痛罢了。
在说出自己也是棋子的那剎那,她的心又再次裂开了一道伤口。
怎么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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