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这枚青铜碎片,楚维阳便将法剑横在膝上,指尖捏着一缕煞炁,并成剑指抚在交织着明黄与银白颜色的剑脊上。
“好!好!不着急,芷姑娘慢慢去想,想那庭昌山道法玄妙,定能有合用之法,不逊我玄冥丹鼎一脉……”
正说着,也不知哪一句触动了淳于芷,她再开口时,那清丽的声音之中,几乎夹杂了些怒意。
“哪里是庭昌山玄妙,分明是我这儿曾经将诸法修得玄妙!”
眼见得法剑上灵光一阵阵兜转,楚维阳也只是笑着连连去抚。
“好,好,芷姑娘,关于庭昌山,你说甚么,那就是甚么……”
……
外海极北。
滔天的巨浪翻涌着,一阵还未呼啸而过,便有一阵冲霄而起。
远远地,连绵轰隆的声音,几若是雷霆炸响一样,环绕在层叠巨浪涌成的“连绵群山”之间。
远远地隔着“群山”朝着更远处眺望而去,那轰隆雷音的源头,那视野的尽头,海与天的连接处,一道深邃而纯粹的幽暗将天地割裂开来。
海眼漩涡。
仿若是天地无尽威能的显照,在这磅礴的天象面前,在四面八方涌来的灵炁交错成的汹涌风暴里面,即便是身为金丹大修士的宋清溪,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
她似是气息有些不畅,再仔细看去,原本平整的宫装也被水汽打湿,又在狂风里猎猎作响,最后紧紧地贴在她整个人的身上,承托出浮凸的身躯,教人一眼就能看到她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狂风之中,剑气长河的黯淡灵光在她的身周若隐若现,原本浑厚的无量神华,也只在她的脑后悬照出朦胧模糊的光晕,再自看去时,连她捏在手中的剑形翠钗上面,都有了一道深邃的裂痕,不时间有黑气蒸腾,从中散逸出来。
这会儿,宋清溪那冷清的脸上稍稍有些惊惶神色,她不时间回首朝着身后望去。
果不其然,只是倏忽间,忽然一道灵光由远及近的砸落在半悬空,明光兜转之间,一个将身形都隐没在帷帽垂落的厚重纱衣里的女人,正凌空而立,显照的瞬间便将气机锁定在了宋清溪的身上。
紧接着,又是一道剑光划过,再看去时,却是丁酉年显照身形,这会儿,镇魔窟长老不见了早先的狼狈,阴翳的眼神之中满是对于宋清溪的狰狞恨意。
瞧见了那女人的身形,宋清溪忽地像是放弃了挣扎一样,脸上的惊惶神色陡然间消减了去,复又只剩下了冷清神色。
“你……”
刚开口准备说些甚么,话音还未落下,便被那女子打断。
分明是轰隆雷声连绵震响的地方,可那女人从帷帽下传出的慵懒声音,却真切的回响在这方天地间,似是风雨不能侵之,似是雷霆不能动之。
“宋清溪,你还是少说两句废话好了!你们剑宗九成的人出来行走,都是那不可理喻,一句话就要出剑分生死的疯子;
剩下那一成,就是你们截云一脉的傻子,分明是剑修,多少年了却一张嘴就是因果因果的,离了这俩字儿能死是怎么着?
没想到会有今天罢?当年我那二弟子,不就是撞见你法身,被你一剑杀了么?你们不是懂因果么?这因果怎么算?
今日,你这道法身,你这柄本命法宝,就尽都留在这儿罢!”
话音落下时,那女人的朦胧身形,几乎是霎时间散在了狂风里,再看去的时候,只有铺天盖地的煞炁裹着九天月华,呼啸着席卷向宋清溪。
与此同时,那慵懒的声音几若是雷霆一样,也炸响在了丁酉年的耳边。
“姑奶奶为了痛快来的这儿,可你也别想把百花楼拖下水!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斩了她的法身,我便亲自收拾你的性命!
滚——!”
……
月华朦胧,直上九天正中。
这会儿,仍旧是端坐在舟头。
没去再思量着青铜碎片的事儿,原地里,楚维阳已经开始烹煮起第二锅鱼羹了。
眼见得丹香味道一息胜过一息,不一会儿就抵至了火候的巅峰,原地里,楚维阳也不抬手,只是轻轻地一张口,随即,那翠玉火与乌光水一裹,水火盘旋之间,就裹着鱼羹,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楚维阳的口中。
几乎是闪瞬间,随着楚维阳的吞咽,巫汤化作炽热的烈火,直从中脉坠入胃囊丹鼎之中。
蒸腾的灵炁与药力在鼎中水火磨盘的淬炼下,仍旧蒸腾而起。
罕有的,楚维阳煞白的脸色,竟有了几分红润,那短暂的饱腹感中,楚维阳微微眯着眼睛,似是陷入了微醺的陶醉里。
正当楚维阳沉浸在其中,仔细体悟的时候。
忽地,楚维阳的脸色一变,猛地睁开眼睛。
年轻人沉郁的眼神朝着不远处的空处看去的时候,几道呼啸的声音几乎同时从略显平静的海面下传出,清澈的月华映照下,数道乌光水几乎化作利剑一般刺去!
唰——!
几道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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