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一峰之擂主,对于如今拥有着煊赫声名的楚维阳而言,他的一举一动本就吸引着近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作为最先展露出了某一道完整功果,乃至于在不断的印证与磋磨之中,几乎趋近于功果自身圆融的天骄修士而言,楚维阳在观法时的任何举动,或是漫不经心,或是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足以教擂台上斗法的人随之而警醒。
他为甚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
他皱了眉头,莫不是刚刚这一处斗法上有甚么不谐?
他又低着头在与齐飞琼以气机交融而传讯,不再观瞧斗法,莫不是道与法的显照于此处显得太过于平庸了些?
他又笑了,像是在嗤笑,莫不是我这用着最为便宜的招式,竟也有着甚么未知的疏漏?
起初时,瞧见因着自己的神情变化而显得一惊一乍的诸修,楚维阳也颇为诧异,可紧接着,伴随着他与齐飞琼之间以气机交织而消无声息的交流,楚维阳遂也有些了然。
自己那煊赫声名只在其中起到了一部分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对于锻体之道有着太过于剧烈的期待感,或许是因为在登上了镜缘仙岛之后,又有了长足的接触,教齐飞琼见得楚维阳更是声势煊赫之后,愈见得归了心。
总而言之,在这参合三元的修持之中,齐飞琼几乎将皇华宗妙法传承施展的淋漓尽致,在楚维阳的眼中,颇有了几分拼命三娘一般的舍命陪君子的风范。
遂也因此,教楚维阳体悟着真龙法力对于自身五脏脉轮洗炼与梳理至于安泰的同时,也教楚维阳很是将心中的剧烈情绪,乃至于其酝酿而成的蓬勃杀念,尽都排揎了去。
更不要提,转过头来的今日,接连的斗法与进益更是教楚维阳顿觉安宁与惬意。
而心境的彻底抚平,对于旁人而言,许是仅止于心境变化而已。
但是对于楚维阳而言,当那些剧烈的情绪能够被尽数镇压在道心之中,不再干扰楚维阳那磅礴的思感与念头的时候,属于楚维阳毒煞之道法力,乃至于那一身浊煞淤积长久洗炼而成的奇诡气质,便开始一点点散发出诡谲的气韵来。
这在昨日里,尚还是楚维阳需要一点点的刻意引动,才得以教龙王血裔溃散去心神之中的理智,只晓得一味暴怒。
但是在今日里,这些已经无需楚维阳的引动,便已经尽数融入在了他的举手投足之中,虽然不至于说教人一眼就失去心神理智,于烈度上有所衰减,但却教楚维阳举手投足间满蕴邪异的气韵,教人不自觉得便被楚维阳的一举一动所牵引,甚至无从发觉不谐之处,并不认为这是道与法的影响。
饶是论算起来与楚维阳长久相处的齐飞琼,甚至也在有所知情的情况下,进一步的受到了这种奇诡气韵的影响,只陪在楚维阳身侧,一同随着他观照诸妖族天骄斗法的过程之中,齐飞琼便频频侧过头去,用一种极为爱慕的神情看向楚维阳这里。
换做是往常的时候,纵然是真个归心在了楚维阳这里,到底作为一宗嫡传道子,齐飞琼也不至于展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这甚至不是嫡传道子长久以来养炼的平和道心所能够抵抗的,更像是某种跃出了藩篱之外的,润物无声的奇诡力量。
没人能够从中说出切实的名堂来。
便连楚维阳自己也是在借着身旁齐飞琼的印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一点。
毕竟,就像是很少有地师一脉的修士做到楚维阳这样的成就一样,也很少有毒煞之道的修士做到楚维阳这一步的成就,因而,所能够参照的先例便少之又少。
而且奠定了楚维阳这一身奇诡气韵的根基,除却那无法复刻的淤积浊煞之外,还有着同样无法复刻的紫蟾丹炉之中经岁月养炼的黢黑药泥。
这些毒煞之道根基与底蕴的无法复刻,似乎也印证着楚维阳这样的气韵与奇诡之处的独一无二。
当然,玄冥丹鼎义理未曾臻至五炁圆融,这些都还不是楚维阳亟待参透的第一要务。
在发觉了自身这奇诡气韵的第一时间,楚维阳便将之熟稔的运用了起来。
寻常的斗法,所能展露的根基很是有限,自外象之中窥探到的根基,许是扫听些人口口相传的言语,也能够尽知。
唯有在仓促的反应之中,那惊鸿一瞬所展露出的下意识的反应,才能够教人真切的窥见切实根基。
否则便像是楚维阳所展露的三成进益一样,所有人都晓得楚维阳在藏拙,但三成进益横在那里,除非是同样极尽于暴虐的攻伐,否则,楚维阳所展露的,便是诸修所能够观瞧到的全部。
到了最后,楚维阳甚至立身在原地,直接将伴随着自己接连定胜之后玉树龙王所赐下的诸般宝材之中,那些相合时宜的宝材,尽都一翻手取出。
或是丹浆,或是灵酒,或是玉露。
但是内里蕴养的,尽都是诸般阴煞、浊煞之元气菁华,酝酿于灵材之中,历经古法炮制,蕴养良久,或是具备丰沛药力,或是本身的存在甚为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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