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显照,兼具虚实、有无之际,朝着巫觋教主这里直直刺来!
而电光石火之间,巫觋教主踏罡步斗之际,浑如施以斋醮科仪之术,可是仔细看去时,那身形的辗转腾挪之中,更有着某种野性的美感。
霎时间,不等那剑气抵至,漫天的赤色火海便顺延着剑气袭杀而来的气息,反向灌涌而去。
同样沛然的气劲在半悬空中相撞。
汹涌的元气风暴之中,第四息抵至的闪瞬间,一切沛然、高卓而肆意的野蛮神韵从巫觋教主的身上尽皆溃灭了去。
大修士脸色一白,进而像是真个被这元气风暴所搅动了一样,身形摇晃与摇曳之间,远远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回退去。
而同一时间,早先时巫觋教主立身所在之处,朱剑叟凌空显照出身形来,但是却未曾再看巫觋教主,未曾再出手第二剑。
这便是巫觋教主非得要拿着搏命的手段来对剑宗用的缘故,这便是巫觋教主生是血祭了自己养炼的一枚王蛊都要熄去楚维阳怒火的缘故。
玄元两道诸宗大修士,经年累月的时间里,受限于各种相互间的牵扯,受限于因果运数化作的大网的围困,受限于层层古今定盟铁律的约束。
他们之间,实则已经很难有分出胜负与生死来的时候。
只要“守规矩”,很多时候,范畴之内的肆意妄为,反而不会有甚么样的后果和代价。
而也是直至此刻,巫觋教主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如楚维阳这等新晋金丹境界大修士,最为棘手之处在哪里了。
这也是往昔时超卓了一代人的妖孽修士们都会经历的事情。
妖孽修士驻足在了昔日里陌生的领域,便像是一头野兽闯入了一片陌生的荒野,野兽要做的事情,便是第一时间从那孱弱的兽类开始逐级挑战而去,一路的厮杀与撕咬打斗,一直到自己被更强大的野兽所杀戮或者制止,由此而确定自己在这片陌生荒野的地位。
而妖孽修士们,也要进行类似的磋磨与印证,以敲定自己在一代人中拔尖的才情与底蕴,在真正这一批驻足于人世间绝巅的修士之中,又处于怎样的层阶。
这便是亘古不变的野蛮法则。
直至某一瞬间攀登与跃升的脚步戛然而止,进而锋芒藏入鞘中,身形渐渐地被尘世的大网所缠裹,最后成为这大网之中的一部分。
可是在这之前,在楚维阳“停下脚步”之下,巫觋教主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而成为其中的一块垫脚石,与这样的妖孽争锋,会招致更多不可揣度的后果。
毕竟,刃芒太锋利时,磨刀石也是会碎裂的!
他的怒火根由处在剑宗,那便在铁律之内削一削剑宗的面皮!
既然是因为自己的贪念而使其毁去了王蛊,那么自己便也为此血祭一枚王蛊!
没有甚么恨意与杀机是无法纾解的!
而下一瞬,当巫觋教主重新立身在山门之上,某种圣地大教潜藏的底蕴已经暗中与巫觋教主的身形所牵系的同一时间,巫觋教主遥遥的看向天际。
不知何时,楚维阳的身形已经顿在了那里,未曾再有逼近。
第680章 圣宗意蕴乱剑心
贱皮子!
巫觋教主闪念间的抉择几乎在顷刻间顺畅的如同行走坐卧一般施展开来。
而从始至终关注着巫觋教主的所作所为,进而当巫觋教主的身形再度显照在其山门之上,好似是仍旧被那元气风暴所影响,进而仍旧随风摇曳着凌空而立的时候。
无端的,楚维阳的心神之中闪过了这样的轻蔑称呼。
但是,楚维阳并不曾真个蔑视巫觋教主。
主动朝着乾元剑宗攻伐去也好,主动祭炼己身之王蛊也好。
一切的一切,实则尽都是为了教楚维阳消去心中的怒意与杀念。
搏命的底牌用去了还可以再行准备,王蛊血祭了也还有再养炼的时候。
而事实上,如巫觋教主这样阴冷而惯常损人利益的败坏心性,之所以能够以不到金丹境界巅峰的真正绝巅境界与战力,在惯常得罪人的情况下仍旧能够长存于世,终是有其过人之处所在的。
此时间,巫觋教主在闪念间依循着自己历世长久的经验所做出的反应,诚然十分有效。
再是骂着“贱皮子”,但是楚维阳这一刻,观照着巫觋教主的所作所为,心中的怒意与杀念尽都有所纾解。
而且,巫觋教主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三息之间能够掌握着金丹境界绝巅的战力,哪怕仅只是临时的加注身形,便也意味着巫觋教主许还有别的秘法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也意味着只要他不殒命,来日更具备着真正驻足绝巅领域的底蕴与才情!
狼狈,但不至于跌面皮,更不至于失气运。
知晓世人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便多少能够从中见得些不卑不亢的从容余裕。
而也正是当瞧见楚维阳身形顿住的巫觋教主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半悬空中,楚维阳在其人的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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