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仅仅这一个举动,就成功打消了余鹤对他的怀疑。
“他不是想困住我,他是想困住你。”傅云峥眼睑微垂:“他用一个身份设局,又用另一个身份几次三番放我走,除了为获取你的信任,也是真的想让我离开缅北,离开你。”
这是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先用老马的身份设局,再用一个处于弱势的身份出现在余鹤面前,顶着层层压力去帮助余鹤。
前脚刚把余鹤和傅云峥送到机场,后脚又自己出卖自己,用老马的身份通知拐子三用‘黄少航’威胁余鹤回来。
所以,在和黄少航一起关在地下室的几个小时里,余鹤没有一秒钟怀疑过黄少航。
哪怕傅云峥在住进文华饭店的第一天就提醒过余鹤。
所谓欲扬先抑,在这种情况之下,黄少航再度获取到的信任会更深。
就好比你和某个人一见如故,恨不能引为知己,你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在相处中,你发现他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过高的期待之下,你就会特别失望。
相反,你遇见一个人的时候,假如非常讨厌他,处处跟他作对,甚至为难他,当你慢慢发现他并不像别人说的,或者你想的那样差劲,你会产生愧疚感,反思自己以偏概全,亏待了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更好。
余鹤对黄少航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逐渐加深。
这份信任中还夹杂了余鹤的愧疚感,因而更难磨灭,也更加深刻。
余鹤不止一次地想过:黄少航掏心掏肺地帮我,我当时怎么还能不信他呢,我太不是东西了。
低期待带来的回报是极其巨大的。
黄少航故意露出似是而非的破绽,就是如愿获得余鹤全然托付的信任。
真的是好精妙一局棋。
环环相扣,几乎万无一失
剧烈的情绪起伏下,余鹤面部轮廓崩的很紧,声音嘶哑,他问傅云峥:“你一直都知道他不对劲?”
傅云峥闭着眼,轻揉太阳穴:“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黄少航从没有掩盖过对我的敌意。”
余鹤抬眸:“我知道你怀疑他,这你跟我说过,但你从没跟我说过他对你有敌意,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傅云峥无奈地勾了勾唇,轻叹道:“余鹤,你让我怎么说?他是你的学弟,是你的朋友,是出面把我带出望海楼的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你,我怀疑他就是让你为难,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提出来,你会信吗?”
余鹤握住傅云峥的肩膀:“什么叫‘我会信吗’?难道我会信他不信你?”
傅云峥皱起眉:“这不是选择题,小鹤,当你开始选择信他还是信我时,就已经掉进了他的逻辑陷阱。”
黄少航是故意引起傅云峥警觉与猜忌的。
余鹤看到的黄少航和傅云峥看到黄少航完全不同,在视角差异之下,傅云峥只能隐忍不发,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他能说什么呢?
是说黄少航不对劲,还是说黄少航图谋余鹤?真的说出来,到底实在加强余鹤对黄少航的戒备,还是树立自己和余鹤的分歧?
余鹤很聪明,他一下子就懂了。
傅云峥是他的爱人,而黄少航是他的朋友,两段关系原本就不该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
可在这场棋局里,黄少航总是设计出选择题让余鹤破解。
他逼着余鹤选他还是选傅云峥。
就在今天上午,傅云峥陪余鹤回到望海楼,余鹤却没有陪傅云峥去见拐子三,而是选择先看望受伤的黄少航。
余鹤的选择的有错吗?
其实没有。
毕竟在余鹤的视角之下,黄少航是因他受过的可怜人,他的选择符合一个人最基本的逻辑。
可在傅云峥的视角下,余鹤是选择一个总是在挑衅自己、且对余鹤图谋不轨的人。
余鹤一无所知,却在每次选择时,都化为黄少航手中的利刃,无知无觉地割伤傅云峥。
他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对傅云峥忽视。
余鹤猛地松开手,又紧紧将傅云峥搂在怀里:“对不起,傅云峥,我让你受委屈了。”
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而十分难过的情绪称之为委屈。
傅云峥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了。
世间不公之事千千万万,数都数不过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委屈,傅云峥是个足够冷静的功利主义者,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消灭不了不公平。
这个世界就这么大,利益就这么多,有人占便宜就注定有人吃亏。
不想当吃亏就得一直地往上走。
难过是没有用的,不会有任何人因为你难过而同情你,只有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才能一定程度上减少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公。
这是一个胜利者的世界。
傅云峥从没有因为他早就觉得黄少航有问题,余鹤却很信任黄少航这件事而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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