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心怀鬼胎的傅家人,余鹤脸上露出几分凉意。
在缅北,傅云峥身受重伤时告诉余鹤,傅家家主的葬礼会很热闹,几家人相互争执,甚至会大打出手,特意嘱咐余鹤躲远些。
多讽刺啊。
傅云峥还在ct室做检查,一群人就坐不住了,三言两语开始分起傅云峥手上的权力。
没有人关心傅云峥的身体,他们只关心那五个亿,关心谁会成为那‘第一责任人’,关心接下来傅家的大权会落到谁手中!
检查室的防辐射大门打开,科室内负责检查的护士匆匆走来:“谁是家属?”
几个傅家人纷纷应声:
“我是!”“现在什么情况?”“人还清醒吗?”
护士语速很快:“病人大脑半球出血量大于30毫升,具备血肿清除术的手术指征,必须开颅进行手术清除血肿,谁是直系亲属?”
科室护士抬起手,递出手中的单子:“手术同意书,风险告知书,赶紧签字,马上安排手术抢救。”
吵吵闹闹的场面再一次安静下来。
余鹤伸出手,从护士手中拿过那一沓需要签字的东西。
“这这还是等茹兰来了再签吧。”端坐在椅子上的傅海山一锤定音,慢条斯理:“这孩子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了。”
护士满脸不可思议,提高音调质问:“等?病人能等吗?”
傅海山没说话,事不关己似的,闭上了眼睛。
余鹤逐条将手术风险一条条看完,从护士手中拿过笔:“我签。”
傅遥愣了愣,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余鹤?”
傅辉更是直白:“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开颅手术风险这么大,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起吗,那可是我们傅家的总裁!还有多少事儿等着他处理呢?要是真有什么万一,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余鹤没有理会,低头签字。
护士接过手术同意书,看着上面漂亮的瘦金体:“余鹤,您和病人什么关系?”
余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小本:“我是他丈夫,合法配偶。”
众人顿时大惊!
一直稳坐泰山的傅海山都微微坐直,抻起脖子看向余鹤手中的结婚证。
余鹤神色淡然,也不知在对谁说,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有权签字,也能对我爱人的生死负责。”
护士眼睛一亮,拿着材料招呼其他护士,立刻把傅云峥推向抢救室。
抢救室红灯亮起,余鹤平静地望着那盏灯。
傅遥走在余鹤身前,问:“你什么时候和表哥结的婚?”
余鹤面无表情:“今天。”
傅遥:“”
傅辉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那你们签婚前财产协议了吗?”
余鹤靠在墙上,曲起一只腿,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当然没签。”
傅海山倏然抬眼,目光如电光般射向余鹤,似乎在打量余鹤有没有说谎。
余鹤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说在知道傅云峥结婚的消息之前,这些傅家人对傅云峥的生死还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那在知道傅云峥和余鹤结婚,并且还没签任何财产协议的这一秒,所有人都由衷希望傅云峥平安无事。
否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要落到这个外人手里?
傅海山转头去问傅云峥的秘书:“这事你知道吗?”
在傅海山的注视下,秘书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傅总确实没签过婚前财产协议,而且之前傅总也说过,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由余鹤和大小姐全权负责。”
傅海山握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负责什么?”
秘书深吸一口气,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很坚定地说:“所有事。”
“包括公司上的?”
“包括公司上的。”
听到这儿,有人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余鹤鼻子问:“他懂什么公司的事,他就是一个卖屁股的!”
余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卖屁股怎么了?你去卖还没人买呢,丑逼。”
防火门推开,一张少年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这破医院人真多,电梯太难等了,谁家好医院把icu安排在五楼啊,累死了。”
余鹤看向来人,惊讶道:“岚齐?”
几个月不见,岚齐胖了一圈,从前削尖的下巴生出了婴儿肥,纤细的腰身上囤了一层小肥肉,整个人看着胖了,也更健康了。
傅家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何时被人这样骂过,那人心头火起,眯着眼看向岚齐:“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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