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色凝重,眼神里有些厌恶,也有些怜悯,但是……更多的是于心不忍。
“好。”
说话间,陈南双手箍住杨光东的手,其他两人夹着腿,废了好些力气,才把对方抬到了房间里。
可惜……
这两尺的墙,也遮不住寒冬的冷。
房间里,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家徒四壁。
床还是以前的灶台做的炕,只是窗玻璃上有些许大洞,可能是被人砸破了窗户,也懒得修理,索性被他用塑料袋子堵着了。
可这窗户根本遮不住风,一缕缕的渗进来,炕是冷炕,火也灭了。
房间里一点也不暖和。
一些残羹冷炙和锅碗瓢盆随意摆放,根本没有人清洗,脏乱差……
谁能想到,这是当初讲台上那个意气风发,体体面面的杨老师啊!
陈南忍不住一声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杨光东躺在炕上,气喘吁吁一阵,还眼里闪过精光。
“走快,走开!”
“我要去打牌!”
“让开……虎子,你他娘的被拦着我啊!”
杨光东双目通红,俨然就是一副狰狞的面相。
话音未落,忽然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杨光东的脸上:“打牌,打你妈的牌!”
“草!”
“你他娘的看看你什么吊样了。”
“这日子被你过程啥了?!”
“你前几天上门借钱,老子以为你改过自新,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又他妈的去赌钱!”
“杨光东,你他妈还是人吗?”
杨光东不怒反笑,笑的还很狂妄……
看见这一幕,一旁的中年人顿时愣住了:“这……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商朝颜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杨光东,然后看向一旁的陈南:“陈南……这……怎么回事啊?”
陈南见状,对着商朝颜笑了笑:“这不是你的专业吗?”
“赌博不是违法行为吗?”
“不得抓起来?”
商朝颜顿时皱眉:“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杨老师这情况怎么办呢?”
陈南默不作声,认真盯着杨光东看了起来。
然后淡淡的说了句:
“他这……是心病。”
商朝颜听见这话,再次看向杨光东,难道……杨老师是装的?
可是……不像啊?
他好奇的看向陈南:“什么意思?”
陈南淡淡的说到:
“这个心病,也叫癔症。”
“癔症,常在精神刺激后急性起病,而呈现不同程度的意识障碍。
而杨老师的情况,属于轻度意识障碍:多由精神因素诱发呈急性起病,在此情况下的病人情感反应十分强烈,表现哭笑无常,在地上打滚,吵闹,喊叫,大发雷霆,胸闷弊气,捶胸顿足,撕衣服,拔头发,以头撞墙等情感暴发表现。转而破涕为笑,伴有戏剧样表情动作,病人的意识活动多局限于与情感有关的内容上。一般发作时间短暂,发作过后出现部分遗忘。”
“他这是受到了刺激,造成的。”
“但是!”
“嗜赌成瘾,其实也是一种病!。”
“这种病人们不太熟悉,但是,杨老师的情况,属于典型的冲动控制障碍中的病理性赌博。
冲动控制障碍是一类不受控制而非要进行某些行为的心理障碍,患者有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及强迫感,目的在于心理上的满足,行为中及完成时常感到愉悦和舒畅,之后可能会有后悔、自责或内疚感。这就是许多赌徒虽有后悔之意,但仍嗜赌成性、死不改悔的原因。”
“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有了现在的反应。”
“病态赌徒大多经过“沉沦三部曲”:赢钱阶段,输钱阶段,沮丧阶段。随着这三个阶段的进展,他们的性格会发生改变,变得对家人漠不关心,烦躁退缩,社会功能受损,出现各种负性情绪,如抑郁、自悲、自责、焦虑等,部分患者可能消极自杀。”
陈南的一番话,让商朝颜顿时有些错愕。
她满眼的好奇中,多了几分认同和佩服。
从昨天到今天,她在和陈南重新认识以后,接二连三的两三件事儿,让陈南在她心中的印象好了太多了。
法医学和医学,其实都是在医科大的。
学的东西前期也基本一致。
只有后期在基础教育补全之后,才会出现分支。
而毫无疑问,陈南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却显然有着过人的见识和学识。
“那……要送到医生去进行心理疏导吗?”
陈南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
“其实……”
“这种患者,潜意识是存在的。”
“需要做的是唤醒和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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