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元修就觉得额头一凉。
祁明乐将一个湿帕子,敷在张元修的额头上,然后转身又拧了一个。先前大夫临走前交代,说张元修这会儿有些发热,可以让人用温水给他擦擦胸腹后背。
原本祁明乐是想让奉墨来的,可她转过头时,奉墨已经不在了,她只得自己动手了。
将帕子拧好之后,祁明乐同床上“昏迷不醒”的张元修解释:“不是我想趁你晕过去占你便宜啊,是你的小厮不在这里,只能我自己上了。”
最开始张元修没反应过来,祁明乐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祁明乐开始解他衣带时,他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祁明乐刚解开一个,正要解第二个时,手腕蓦的被人一把攥住。
祁明乐下意识抬眸,就对上了张元修虚弱发红的眼睛。祁明乐顿时高兴起来:“你醒了啊!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张元修现在浑身都难受的紧,他垂下眼睫虚弱摇摇头。
祁明乐见他脸上烧的起了绯色,唇色也有些发干,当即便去倒了盅温水递给张元修:“先喝口水润润吧。”
张元修复又睁开眼睛,他现在发热未退,手脚都有些绵软,正艰难挣扎着往起坐时,蓦的被人从背后揽了一把。
张元修还没反应过来时,祁明乐已经将半揽扶着坐好了。
手脚绵软的张元修:“……”
“来,喝水。”祁明乐将茶盅凑到张元修唇畔。
张元修不习惯别人这般照顾自己,他微微偏头,沙哑道:“我自己来。”
“行。”祁明乐便将茶盅塞到他掌心里。
张元修喝了两盅温水之后,才觉身上的热意散了些许。祁明乐接过茶盅问他:“还要不要再喝点?”
张元修轻轻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很快,采荷便捧着一碗药进来。见张元修半靠在纱帐里时,忙上前见礼:“大公子您醒啦,正好药也熬好了。”说话间,采荷还将放药碗的红木托盘往前递了递。
一股难闻的药味飘过来,张元修顿时皱了皱眉,将头偏至一旁,沙哑道:“先放着。”
采荷知道张元修喝药艰难,便偷偷去看祁明乐。
“放着做什么,这大冬天的,端过来也差不多能喝了。”祁明乐随手接过药碗,用手背试了试碗上的温度,将药碗递给张元修,“不烫的,现在喝正好。”
药碗凑近,那药味便愈发浓郁了,张元修的眼底的抗拒便更明显了。
祁明乐看见了,便一脸狐疑盯着张元修:“郎君,我听人说,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药,这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是。”他是讨厌喝药,不是害怕喝药。
“那就好,我就说嘛,像郎君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喝药呢?”
张元修:“……”
才华横溢和害怕喝药有什么关系?!
“赶紧趁热喝吧。”祁明乐将药碗往张元修面前递了递,然后笑眯眯问:“还是说,郎君想让我喂?”说完,祁明乐还用汤匙搅了搅乌黑的药汁。
张元修眼皮猛地一跳,他的大掌扣住药碗:“我自己喝。”
采荷站在原地,瞬间被惊呆了。
虽说张元修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据她所知,张元修这般干脆的喝药,还是头一回。
除了采荷之外,甫一醒来便迫不及待赶过来看张元修的苏沁兰,急匆匆进来时,正好看见了张元修痛快喝药的模样,顿时也惊的呆住了。
跟在苏沁兰身后的双生子兄妹俩,更是齐齐双目撑圆,嘴巴张的都能塞个鸡蛋了。这还是他们那个喝药愁的大哥吗?!
正盯着张元修喝药的祁明乐,听见动静,看见苏沁兰也过来了,忙起身叫了声:“娘!”
苏沁兰这才回过神来,忙疾步上前来看张元修:“修儿,你怎么样?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张元修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那股子药味萦绕不散,他漱了几回口才觉得好些。
他们母子俩说了会儿话之后,见张元修面容倦怠,苏沁兰便让张元修歇息,她带着祁明乐去了外间,详细问了大夫怎么说的之后,苏沁兰才眼眶通红握住祁明乐的手:“明乐,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多看顾元修一些。”
“娘,你放心吧,我会的。”祁明乐应了。
张元修这突然一病倒,原本各住各的两个人,只得被迫又住在了一起。
平常夜里都是张元修睡外面,祁明乐睡里面,可今夜祁明乐却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而外面放有一个月牙桌,桌上放了茶水帕子等物,皆是给张元修准备的。
张元修沉默须臾,默默挪到了平日祁明乐睡的地方,然后裹着被子躺下了。
没一会儿,祁明乐也上床躺下了。临睡前,祁明乐不忘同张元修交代:“你夜里若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想喝水就叫醒我。”
“嗯,好。”张元修沙哑应了声,祁明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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