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两辈子都没过骑大马,飞高高的游戏。
第一次玩,嗯,肯定是因为身体变小,生理分泌激素不好控制的原因,所以他才会觉得飞高高特刺激好玩。
好玩到舍不得停下来。
张婴也不知道自己已被人换了手,嘴上还咯咯咯直笑:“再来,再来。”
蒙毅下意识上前。
“……好。”
扶苏忽而轻笑一声,将张婴抱到肩膀,举重若轻地高高抛起又接住。
蒙毅呆了:……
他忽然萌生一个吐槽:陛下和长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都喜欢和我抢儿子玩?!你们玩自己的啊!
……
……
扶苏、蒙毅联袂前来里巷。
对于一辈子忠诚大秦,为大秦坡头颅洒热血的士卒们而言是个什么感觉。
亢奋、热血沸腾。
若不是扶苏和蒙毅来得突然,消息传播的时间不够,只怕不光这一个里巷,整个长安乡的士卒们都会跑来拜见。
但仅一个里巷的士卒亲友,就将这临时落脚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之前与张婴开玩笑的少年郎们,万万没想到张婴能有这来头。
一时尴尬地待在屋里,挤不出去也挤不进去。
张婴虽没名气。
但被夹坐在扶苏和蒙毅中间,几乎得到全场最瞩目的目光。
“你们住的可还习惯?”
蒙毅上前拍拍这个的肩膀,又看看另外一个人,笑骂道,“你小子怎的也在这,有家也不回?”
“嘿嘿,将军?啊不对!是升官了!上卿!”
缺了半条腿的汉子没想到能被蒙毅记住,激动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妻一年前以为我亡故,改嫁他人。我回去后觉得没甚滋味,还不如跟着老伍长住。”
蒙毅皱起眉,语气不满:“可查清楚了?若是奸夫……”
“将军……啊不对上卿放心,那里是我袍泽的管辖地,查得
清楚。”
汉子哈哈一笑,拍拍胸膛,“再说我一上造,还怕缺了妻?如百夫长说的,待得春社时,我去郊野河边打晕一个女子,拖过来完事。”
“哈哈哈……”
这话引起不少光棍汉子的共鸣。
“春社”每年三月三日都会举行,有点类似相亲大会,只不过男女间进展神速,看对眼了直接滚在一起。
秦始皇当政后,因赵太后的原因对男女混乱关系很厌恶,禁止官方“春社”,但民间“春社”依旧处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状态。
“如何?日子有什么差的?”
蒙毅认真道。
“将军你也太小瞧我等。我可是上造爵位。”
“就是……能有什么要的。没有没有。”
……
蒙毅又不是瞎子,老部下穿成这样,过得好才有鬼。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闹哄哄的场景瞬间消失,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蒙毅。
张婴甚至隐隐有一种自己身处战场军营大帐,扑面而来一股风雨欲来的肃杀感。
“你们有袍泽当县长、县丞、县尉……应当也知道他的身份。”
蒙毅单手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有任何困境,尽早与我提。”
士卒们一听“与我提”顿时心领神会。
老上司多半是担心小里正被欺负,特意过来提前解决问题的。
但……
“将军说笑了!我们一个个有衣穿,有粮食,基本都生了大胖小子,能有什么困难。”
“就是,如今虽六国初定,但羌族、匈奴那边没有停歇。我听说王翦将军又挂帅去了百越之地,唉,我只少了个左胳膊,将军你说我还能去吗?”
“你小子得了吧。一个擅左手的没了左胳膊还顶什么用!将军,你看我,只断了手指,能不能再征战沙场?”
……
张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大秦士卒,还是残疾退伍的士卒。
他来之前脑补了很多画面。
是那种一位慈祥的老爷爷躺在躺椅上,和蔼的与儿孙们回忆当年勇猛杀敌的故事。
但现实却既然不同!
他们身体虽然残废,虽年长,但精气神依旧凶狠无比。
说话口气与和蔼没半毛钱关系,尤其说到激动之处时,那是恨不得操起板砖把还在参军的儿孙们揍个遍,嫌弃他们杀敌不够勇武,没自己杀敌多!
张婴不太明白,但却又感觉有些震撼。
如果是率领这样一批骁勇善战的秦军,也难怪秦国能傲视群雄,笑到最后。
只是秦国不是军功制度吗?
为何还会如此贫困?
苛待功臣吗?
……
张婴捧着脸颊,坐在府邸外的杨柳树下。
他虽是今日名义上的主角,但越来越多赶过来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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