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待在原地的羌族人忽然集体上前了半步,着重死死地盯着尉缭,两个领头的年轻人满脸涨得通红,显得非常愤怒。
一个低吼道:“你刚刚的话是在故意挑拨吗?你是想让我们羌族陷入战乱吗?”
王帐内人都为之一愣。
这时,另一位羌族青年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张婴身上。
他上前几步,指着地上的那头羊,低声道:“你们大秦太过强硬。轻视我们不说,明明知道这是我们的图腾,还放任它变黑,被踩踏!太过分了!”
张婴听到这一愣。
他低头看。
这只小羊不光穿了黑红色的毛线衣,带了黑红色的羊角帽,还穿了四条毛线长袜。
之前被羌族误会的图腾其实是张婴做的品牌设计,羊的衣服上有,帽子和长腿袜上也各有有一个。
所以粗看起来,羊蹄好像踩在了图腾上。
张婴微微蹙眉,这话稍微有点找茬了吧。
他忽然回忆起那青年说话之前的眼神,仿佛在说“不错的突破口。”
思及此,张婴蹲下去准备给羊蹄图腾转个边,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伸手触碰小羊,就感觉身体被腾空拎起,他愕然回首,发现竟是被蒙毅一把拎了起,放在其身后,不让他接触到羊。
“啊这……”
张婴还想开口,蒙毅反而踏一步上前。
张婴能发现的猫腻,又如何能躲过蒙毅的眼睛。
他怒目而视道:“嗯?故意找茬?羌族这么崇拜羊,你们身上穿的难道不是羊皮?平日吃的不是羊肉?左右是会被你们吞下去的图腾神灵,有甚好在意!”
张婴瞳孔地震:……
这,这话是不是有点狠了。
之前的年轻人一愣,他没想到大秦人会说出带侮辱图腾神灵的话,愣了一会也炸了毛,开口道:“那岂能一样?我们是感恩羊赐予我们食物,崇敬他们的品德……”
“还不是当肉充饥?”
“你,你……野蛮?!难道你们供奉的图腾你们不会吃?不会杀掉吗?”
蒙毅冷笑一声,道:“我们供奉山川河神,供奉着龙、麒麟、古兽,供奉先祖!我们何曾像你们这般野蛮。你吃一个杀一个看看?”
羌族青年满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瞅着蒙毅。
但很快,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做的“搅局”或许是做到了,他笑了起来。
羌族青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阴阳怪气道:“在我们羌族,两岁的孩子便知感恩,五岁的孩子便能骑马赶羊?不像在你们大秦,这种
没家教不知礼数的稚子惹了事,长辈非但不谦虚教训,还蛮横无理地维护。哈,像在我们羌族,这样孩子的下场迟早一个死……”
张婴皱起眉,这嘴臭的家伙疯了?找骂吗。
嬴政眼底闪过一抹利芒,他看了尉缭一眼。
扶苏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他也看了白胖子一眼。
原本还在和羌族大部队扯皮的尉缭,忽然迈了一步出来。
他几步来到羌族青年面前,似笑非笑道:“诸位羌族生活在草原上,日夜与猛兽打交道,应该见识过一个现象吧。越是胆小的野兽,像是鹿、羊,它们幼崽刚出生蹬腿腿就会跑,因为跑得慢的幼崽都会被猛兽吃掉。
而像是狼、虎、熊等猛兽,它们幼崽生出来后都会舒舒服服地等着被父辈投喂,顽劣成性。所以,幼崽顽劣有何不好,这只证明我们强大,我们乐意。”
羌族青年:……
他脸色又一次被涨得通红,被哽得无话可说。
张婴:666666!
他忽然不好意思说国粹了。
瞧瞧尉缭,这不类比、暗讽说得实在是太猛了,这才是文化输出啊!
……
这时,张婴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胖子也上前一步。
白胖子冷笑一声,开口道:“我大秦乃是礼仪之邦。携带羊羔登堂入室穿衣服本就是一种古礼。你们羌族不懂,我们可以理解,你们羌族让我们尊重你们羌族的礼节,我们也能理解。
但你们可否也尊重一下我们大秦的礼?
你们自称无弋爰剑的后裔,你们可知无弋爰剑是秦厉公的隶臣,他一路逃亡到河湟地区成为羌族领袖,才发展起来有了你们。
按我们大秦律令,大秦隶臣的后嗣,生生世世也为大秦隶臣。即便是逃奴,生生世世,连同妻子孩子也是奴隶。”
张婴瞳孔地震:卧槽!这一位白胖子也猛得一逼啊!
等等,他节奏是不是有点不对?!
明明进王帐之前,朝臣们都在耐心地劝告他,要尊重羌族的图腾和文化。
呃……就是这么尊重羌族的?!
……
羌族青年被怼得倒退半步,他再次看向张婴,然而羌族青年的视线刚刚挪过去,尉缭和白胖子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将张婴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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