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婴:……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是稚嫩的五岁小手,没突变呀。
为什么这群人的态度这么好!
他都不好意思和他们打赌骗战马了啊!
张婴忍不住拉了拉扶苏的大拇指,等扶苏弯腰,他凑到他耳畔,表情古怪地低声说:“阿兄,他们……这么天真的吗?”
“天真?”扶苏好笑地看了张婴一眼,若阿婴只是寻常神童,官吏们该怎么质疑怎么质疑,即便是询问,语气也不会这么克制。
但阿婴忘了他身后站着谁,忘了他不光前往泰山封禅,还是作为地封禅的关键。
在没有明证的情况下,现在还有哪个官吏敢胡乱指责质疑他?
扶苏捏了捏张婴懵懂的脸,只轻声道:“别管他们,你真有自信解决马蹄损耗问题?”
众人期待地看着张婴。
“有啊!”张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语气有些蔫蔫的,“就是给马穿鞋子嘛。”
众人:……
所有人都不说话,齐刷刷地盯着张婴。
内史腾砸了咂嘴,强调了一句,道:“啥?小郎君你说啥?给马穿鞋?没说错?”似乎是为了形象一点,他还将自己的脚丫子给抬了抬。
张婴见到众人眼底不信任,甚至是觉得滑稽的眼神。
他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又行了,来吧来质疑吧!
他期待地捏紧拳。
扶苏垂眉看向被张婴捏得紧紧的衣袖,心下好笑,在一旁轻轻咳嗽一声,温吞又不失严厉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众郎官神色一凛。
站在张婴斜前方的郎官勉强憋不住笑,搓了搓自己的脸,才打着哈哈道:“古话说得好,人生一世,孰能无错。”
“是也是也!若事事皆对,那不是神童,那是比圣人还要圣人的存在。”
“长公子请放心。我等都不是会乱说之人。”
……
张婴:……
扶苏看着张婴骤然放松的拳头,脸上噙上一抹笑。
……
“哈哈哈!笑死我了?”
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众人纷纷扭头,居然是胖乎乎的公子如桥从门后面绕了出来。
他指着张婴笑得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缝,“我,我还特意等在这,等着听你有什么绝世言论呢!居,居然是给马穿鞋!哈哈哈……草鞋?还是,还是布鞋?”
张婴眼睛一眯,了然道:“你在门口默不作声等那么久?偷听?想偷学不成?”
“才不是好么!”公子如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门口,“是将行让我静候结果。我们需要两匹马前往鲁豫之地。
没想到听到你这样的高谈阔论,真的是笑……”
扶苏微微皱起眉,道:“如桥。何时学会这偷鸡摸狗之道。”
如桥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时,徐将行忽然从阴影中闪出来,低调又温和地向扶苏和张婴行了个礼。
然后他站在如桥公子身后道:“不曾想会碰上长公子与婴小郎君,可是缺了马匹?南宫殿在这寄养了两万匹马,不若分五千匹马给婴小郎君……”
“凭什么啊!”公子如桥跳脚,“凭什么白给啊!他又不是真的能让马蹄不受损!我和阿兄兄的东西要送去鲁豫之地,还需要用到这些马好么!”
张婴一听这话就乐了,旁人承诺的马匹他不好动,但如桥和胡亥的,那就是送上门来的羊毛必须薅啊!
“若我能让马蹄不受损呢?要打赌吗?”
“干嘛!”
或是被张婴坑了好几次,公子如桥下意识拒绝,“为何要打赌。”
张婴故意摇了摇头,道:“也对。总不好让如桥公子受损失。”
“哈?我受损失?”
公子如桥一听这话竖起眉,立刻怒目扭头。
他注意到张婴轻轻捏起来的手指,瞬间想起一年多前在少府,他就被张婴故作镇定的姿态骗过,想到这如桥就冒怒火,他眯起眼睛,阴阳怪气道,“怎么?这一招在我面前用过了!还以为能骗到我不成!”
“……哎,如桥公子说的是。”
张婴立刻将双手背到身后,收敛起神色,认真地看着公子如桥,“我不想坑如桥公子,免得旁人认为我欺负你们。”
“哈!哈哈哈!你坑我还少了?”
如桥更是生气,但陡然又狐疑起来,不对劲,张婴的表现好像和之前试图骗他时不一样,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张婴两眼,“你真的想给马匹穿鞋?这一点没骗我?”
“嗯。不骗你。”
公子如桥见张婴满脸诚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好,那我和你赌。”
“不可。我也没有马匹可以赌。”张婴摇头,忽然露出笑容,“况且你们也只出五千匹马,区区五千,不值得我们吵闹起来,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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