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再一次打断张婴的话,揉了揉他的头,“我岂会因一些旁人的无聊猜测而疑你。你若不信我,岂不是更伤我心。
若有朝一日,朝臣说你要谋朝篡位,你认为父皇会心疑你吗?你会担心害怕吗?”
张婴斩钉截铁
道:“我不会害怕!”
但他的不怕是因为记载中嬴政对功勋朝臣们都非常好,只要没有造反的铁证,张婴相信自己不会被怎么样。
他依旧觉得皇帝会生疑。
扶苏笑了笑,道:“你可以相信父皇,也可信任我。”
张婴一顿,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他铁定不会信。但扶苏其人,不知是与对方相处太久还是怎么的。张婴对他莫名就会有一些信任。
恰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咚!”接着有人长啸一声“擂鼓!”,紧随其后的是锣鼓喧天。
扶苏缓缓起身,张婴也顺势看了过去。
只见数十个身穿黑色镶边长裤,赤裸着胳膊的壮汉们大迈步而来,他们每人手上举着火把,然后围成了一个圆形。
随着战鼓声逐步激烈,这些壮汉们慢慢变化成整齐的三列正队,一列在前面用火把画着圆圈,另外两列站在后方举着火把,等前方一列的人将火把丢入正方形的坑洞时,他们会再顶上去用火把画着圆圈,再加火把丢入坑中。
随着他们的火舞开场,数百匹精神抖擞的黑马出现。
之前要围过来的数十位青年见状纷纷站定,遗憾地瞟了这边一眼,然后向着那些马走去,利落地翻身上马,看起来非常帅气。
张婴拉住扶苏的手腕,开口道:“扶苏阿兄,待会儿我要如何狩猎?”
“你在这儿等着。”扶苏道。
“啊?”张婴连忙拍拍胸脯,“我现在身体倍棒!也能拉得起弯,可以狩猎。”
“嗯。”扶苏微微颌首,然后指着不远处溪边的人群,“阿婴很厉害,所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能帮忙完成吗?”
张婴一愣,点点头。
……
一盏茶时间后。
小河边,张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群或遥望山水,或相聚议论,或端茶喝水的人之间。
说什么帮忙,压根没有的事。
他刚刚抵达,就被候着的内侍给抓住,说是要为接下来的小春祭做准备。
然后他与其他人一起丢在河流中洗澡,这澡洗得他浑身不舒。即便小河再有自洁功能,但像下饺子一样下几十个不爱洗澡的大秦人,张婴都能看见浮起来的肥皂泡沫在发灰。
他可以说是以平生最快速度搓完澡,连滚带爬地起身出水。
此时,溪边被邀请来了两位妙龄巫女,她们戴着夸张的鬼神面具,一边唱着日祠、月祠、二十八星宿祠、荧惑祠等的祝词,一边翩翩起舞。
这时,张婴听见不远处传来短号声。
他起身看过去。
扶苏一身黑色干练骑装,跨坐在棕色的大马上,他身后数百衣着色彩不一样的男子跨坐在马鞍上,整整齐齐,鸦雀无声。
扶苏从身后抽出长弓,朝天射了三只长箭,伴随着一只过路的大雁被射落,嘹亮的军号声响起。
前方忽然被人为地放出来许多的鹿、兔子、狐狸等动物,它们被火把与人吓得四处乱窜。
扶苏没有动,他身后的数百骑手齐齐弯腰射箭,地上瞬间倒下百来只的猎物。
数十名军卒拿着网兜急忙上前,捡拾干净。
扶苏率先拉起缰绳,高喊一声:“出发!”
他率先策马狂奔,数百人黑骑手纷纷驾驭马匹,以品字形紧随其后,上百匹马狂奔而去。
张婴原本是坐着看,然而身旁的中老年人像是参加演唱会一样激动地站起来,还将他也给带起来,这其中尤其几个年龄大的,他们右手不停地戳木杖,一个劲地大声音喊着:“彩!好后生!就该我们嬴家嬴得天下”
老者什么一喊,溪边立刻响起阵阵声浪,黑色“嬴”旗,被摇得赫赫神威。
狂奔而去的骑手们也响应地大喝了一声“彩!彩!”作为回应,踏起一层厚厚灰沙土粒,骑兵们很快没了踪影。
而被他们留下的猎物,一部分品相差的被丢入熊熊燃烧的四方火坑之中。
还有一部分肉则被人扛了过来,在这搞烧烤。
也不知是烤肉没有熟透,还是部分老者的肠胃比较脆弱,时不时便会有人一边放着气体,一边急匆匆地离开,归来没多久,再次脸色煞白急匆匆地离去。
至于张婴为啥能确定是气体。
……嗯,他个子矮,压根躲不开人群中的气体扫射,脸都绿了。
在等候骑手们春狩归来时,嬴家宗亲们重新坐了下来,部分老者手中抱着个小暖炉,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张婴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说这……就是那一位,长公子如此英姿飒爽都比不过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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