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敏锐地看向张婴,拱手开始表忠心,道:“老臣如今身居九卿之一廷尉要职,足以!老臣只望大秦长长久久,至此再无其他心愿。”
张婴心下佩服,不愧是久立朝堂的重臣,不光极为敏锐,面子工程也做得很足。
只可惜,李斯猜错了他要拿来开刀的点。
不是利禄,而是功名啊!
张婴开口道:“廷尉说得很对。李廷尉简在帝心,子女姻亲遍布大秦朝野,什么都拥有了,自然对这些荣华富贵视之如粪土,更不会斗米折腰。但是……”
“但是”两个字一出,李廷尉的眉毛一跳。
其他朝臣彼此交换的一个“又来了”的眼神,同时竖起耳朵,知道皆在“但是”后的一句才是张婴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李廷尉是大秦绝顶聪明的人,在法家一学上造诣颇高,不好与李悝、管仲等人比较。”张婴认真地看向李斯,“但应当是想与商鞅较量,最好是能胜过一筹。对否?”
张婴说完目光定定地看着李斯。
李斯抿了抿唇,他知道在此刻否定是最好的,只要否定,不管张上卿准备了什么后手都没有办法说。
但他否定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已是花甲之年,若此刻还不表明心志,日后可还有何机会明志?
思及此,李斯苍老的脸抖了抖胡须,笑着拱手道:“老臣惭愧,不敢与古之圣贤比肩,但同为大秦效力的秦官,老臣为何不能与之争高!”
其他朝臣们惊讶地看向李斯,这位一贯装低调好人,鲜少见到如此锐气的一面。
张婴倒不意外对方的回答,毕竟是个敢于做出“秘不发丧”的投机分子,心气不可能真的那么平和。
张婴道:“廷
尉想得很对。同为大秦当官,为大秦效力,自然可以比一比。商鞅对秦的帮助巨大,但李廷尉也不差。比如,对方创建了军功爵制度,李廷尉也畅意科举制度……”
张婴将李斯和商鞅的功绩一人说了一个做对比,最后道,“但李廷尉是后者,真想彻底超越商鞅,势必要做到商鞅及前法家人都没做到的事,比如将法家学说彻底推到巅峰。
比如你现在做的,“罢黜百家,独尊法术!””
李斯瞳孔地震:!!!
其他朝臣:!!!
扶苏和嬴政几乎同时在心中默默回味这句,“罢黜百家独尊法术。”
周青臣第一个起身,开口道:“上卿,你,你为何如此说?”
“嗯?这个结论很奇怪吗?法家一直挺排斥部分学说,在他们看来遵守法令,统一思想,推动变革才是国家强大的根基。”
张婴懒懒地瞥了对方一眼,“不过各家学说差不多。给你们儒家一个机会,你们也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周青臣:……
张婴看一下李斯,他点破“独尊法术”可以说是将对方军,就看李斯要如何应对,一个不好,在嬴政那就会留下假公济私的印象。
李斯忽然哈哈一笑,长叹一口气,道:“上卿,知我,却又误我!”
“哦。”张婴知道对方要反击了,笑眯眯道,“什么意思?”
李斯收敛起笑容,道:“身为朝臣,我确实想做到商鞅也做不到的功绩,但并非罢黜百家,墨家能带来耕具、农具,农家能增产粮食,兵家能为我大秦开疆拓土……我只打算摒弃其他六国的历史、儒家。
虽说商鞅焚毁过一次儒家典籍,并未成功,但那只是时机不对。而我这一次趁着覆灭六国余孽,焚毁史书、儒家书籍,统一黔首们的思想,必然能达成商鞅从未做到的事。”
张婴听到这话就知道李斯又缩回去了,不愧是玩心术的苟王,见势不妙,借着炮轰儒家的方式拉拢其他百家。
心脏啊!
张婴心下感慨,然后道:“廷尉,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在和你说野心,你又绕回去说商鞅焚书。我们都直接点,廷尉你想控制舆论,你嫌弃儒家的“仁义”“以古非今”那你就只针对这些不好的方面。不要全烧了。”
张婴说到这忽然想到广电只说不能搞瑟瑟,某网站直接一刀切,脖子以下不能碰,语气越发不善,“这就好比,某个山区里的村落很贫穷,很容易出盗匪,你为了政绩把整个村落的人都斩首,这是正确的吗?正确的处理方式不应该是修路、减税吗?或者让这个村落的人搬迁出来开荒耕地也行。
这也好像墨家,其实墨书人人平等的理论不是更不利于仲父统治吗?
但墨家三分,其中钟爱农具改造的秦墨不是深得大秦人的喜爱吗?!难道就不能效仿墨家三分,搞一个更适合大秦的秦儒吗?!
尤其李廷尉还强调要烧毁其他国家的史书,这个我更是坚决反对!
历史是我们最伟大的书册,可以从中学到至多至伟至善的道理,这是最重要的瑰宝。”
一直保持沉默的嬴政和扶苏同时看过来。
扶苏道:“那里从六国历史发展中,得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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