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又亲了一口。
“对不起,弄疼你了。”
度沨终于抬起眼睛。
沈灼看到里面全然是血丝,阴影可怖。
与此同时,他若有若无地,闻到了一丝…
血的味道。
紧急任务/“可有人不想放过你。”
沈灼仔细闻了闻,却发现又闻不到了。
“你受伤了?”沈灼用膝盖抵在男人胸口,将人推开一点。
这次怕弄疼他,度沨也听话地坐在了床上。
但也就坐在那儿穿好了衣服,没说话。
沈灼拧着眉毛又问了一遍:“你受伤了?”
度沨抬起头。
灰蓝色深海一般的瞳里,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沈灼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男人毫不遮掩的情绪流露。
在看着他。
又似乎是看着黑暗中仅仅剩下的一束光。
度沨依然没有回答。
他倾身,在少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快得仿佛只是羽毛的一瞬间触碰。
“九点有个行动,不用等我,你先睡。”
“度沨!”他抓住度沨的手臂。
沈灼不喜欢度沨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
很不喜欢。
或许有些事情他没有办法帮上忙。
但他会尽力,会用心。
但度沨这种态度,就好像和他化分界线一样。
他还是上辈子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人。
度沨被他叫得一停。
身体原本的动作缓慢下来。
他捏了捏沈灼握住他的手:
“别担心,第二天你会看到我。”
沈灼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是不是行动有危险?”
沈灼本以为自己还算冷静,只是说出口的声音他自己都听到在颤。
能让度沨都认为有危险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行动。
指腹蜷了起来,拢在掌心,止不住地抖。
“没事的。”度沨安抚他,“这些事情需要收网,已经都安排好了。”
度沨起来穿好衣服,将放在桌子上的枪带扣在腰间。
又看向沈灼。
“没事的。”
有的时候,话重复多了,就像假的。
沈灼调动能力想听一听度沨的心声。
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触碰到了一堵透明的墙。
沈灼知道现在他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
坏alpha,不给他听。
“我可以陪你去吗?”沈灼换了方式。
末了他补充一句,“我就在场外,我不进去。”
少年抬着脸,雪腮上是还没有褪去的红,灯光下眼眸潋滟,带着急切。
度沨却连想都没想:“不行。”
“是因为保密等级吗?”
沈灼不死心。
如果是因为这个,他的腺体等阶可以去申请加入行动,哪怕只是场外席旁观位置。
度沨却摇头。
他看了一眼时间。
“先睡吧,乖。”度沨朝着沈灼笑了一下。
尽管有种牵扯着强行挤出笑容的僵硬。
沈灼在度沨开门的一瞬下了床。
一句“度沨”被囫囵吞了下去。
沈灼坐回床边,脑子有点乱。
他知道这种时候相信度沨就行。
但还是免不得胡思乱想。
手指不禁攥紧了被子,耳畔有规律的钟声也变得恼人。
他就这样盯着衣架上度沨的衣服看了半天。
然后起身向它走过去。
度沨走的时候没有穿外套,他就穿了一件夏季军装内部的衬衫。
沈灼将衣服拿下来。
有些沉。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帝国战略部署总指挥部的总指挥证。
两支还没用过的强效抑製剂。
一本结婚证。
没了。
沈灼指尖抚过那两支强效抑製剂。
粘稠而猩红的血液一般的颜色,在针筒内部缓缓流淌。
沈灼心下突然划过了三个字。
易感期。
alpha每三个月都会有易感期。
在有标记过oga的情况下,易感期会格外需要oga的安抚。
沈灼跟度沨在一起不止三个月了。
却从没见过他的易感期发作过一次。
沈灼看着那两个抑製剂,嘴唇抿了又抿。
说易感期的alpha比发热期的oga神志更加不清,度沨那样子,不像是易感期。
倒像是……
沈灼没敢继续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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