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怕我家门第太低,难能相配了。”
“陈家祖上有太傅立身,现今又出了探花郎,哪里不堪相配了。”姜予摇摇首,“咱们别管了,姻缘自有天注定,走吧,你不是要带我玩吗?”
姜予没再提这个话题,转身离开了,倒是陈清允远远的看着佳人才子一对如壁的身影,半晌才低垂了首,随着她的脚步离开。
小世子拉着姜予的袖子委委屈屈的不肯走,于是姜予便把他带上了。
一路风景秀丽,乘着小船在一片高耸的荷叶中。姜予附身手指华过河面,便有红鲤从她手底划过,她惊的直起身子,似乎又觉得好玩,便又弯下身去都弄鱼儿,小世子也凑过来,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但一路上,陈清允都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姜予发现了她的异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过去坐在了她身侧,“可是有什么心事?”
陈清允回过神,很快摇首道:“没什么。”
姜予看了她一会,眼看着快要靠岸,便吩咐道:“让船停会儿。”
荷叶浮动,不见一叶之余微露的船尖。
姜予坐在了她身侧,“若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你看,你把话说出来,等我们出了这片池塘,烦恼就会沉底啦。”
陈清允无奈的笑,“你也怪会安慰人的。”
姜予朝她笑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无病呻吟罢了。”陈清允叹了口气,侧首用手去拨弄荷叶,“适才瞧她们肆意玩闹,互生情愫时,总想起我先前一鸣惊人,在京中出尽风头的往事。”
她仿佛陷入沉思,唇角竟有些笑意,“那时候我一首诗,可是能送到官家面前的,连我哥哥都要比我弱一成,都要看我脸色行事,人人都说我陈家这代必要光耀门楣,可是我如今……”
她自嘲的笑笑,“我已经十七了,门前却是一片落雪,是不是令人唏嘘。”
当初梅园的事传的人尽皆知,就算定王没有对她做什么,可女儿家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
姜予并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的听着。
“我并不看重这些,我陈清允素有才名,若与我相伴之人因此厌恶我,也叫我恶心。”她忽然转过头,坚定的看着姜予,“我呢,准备进宫,做女官。”
“那些趋炎附势的,见风使舵的,都不配让我瞧一眼,自我做决定时,心中便再无私情了,可是今日……”她忽然垂下眼,好似落寞,“今日我瞧他们,总觉得我这一生好似没有那般,那么纵逸,有欢悦的人,有春日的风采。”
她没有再说话,姜予开了口,“我这半生都没有什么选择。”
她看着她,笑笑,“可是我依旧享受春日啊,你看这荷塘,看远处的山峰,哪里不是春呢?”
陈清允征了征。
姜予道:“人各不同啊清允,走好自己的路,莫看他人,若说遗憾,那我怕不是要怨恨度日了。若只看得见自己的心,那便无处不逢春。”
“我明白。”陈清允浅笑,“只是发发牢骚。”之后又道:“瞧着羡慕而已,你难道不羡慕吗?”
姜予许久都没答话,很久之后才答,“从来没有感受过,自然羡慕。”
她以前只待在那个很小的府邸里,没有父母的孩子不会有任何人照顾,她看不见外边,只能瞧见墙头爬进的迎春花。
她也听过那些高雅的让她听不懂的诗书文言,见过小大夫翻墙给二姐送点心,更看过三姐姐出嫁时那含着喜悦的眼睛,若说不羡慕,那太假。
只是她从来没有选择,没有资格,久而久之就忘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太多,她没必要去在意。
她摇首将思绪散去,又露出笑容。
“我们走吧,出来玩自然要开心些才是。”
船行渐远,荷叶后,一叶轻舟中的人缓慢的睁开了眼。
小厮压低声音道:“二公子,你醒了?”
正巧他们在这休息,谁知正巧碰到了少夫人的船只,两人正谈心,这实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男子坐起,望着远离的船只,眼睫落了细光。
才到岸上,却没见到小世子的人,适才停船后春觉便耐不住小世子的催促,先一步上了岸,此刻岸上却只有一位剃度的僧人。
姜予觉得不太对劲。
那位僧人徐徐走来,他低垂着头,只能看见他耳后的一道伤疤,狰狞的划至后脑。
他一只手竖在脸前,“施主渡舟至此,前人唤我引领施主向佛庙。”
姜予皱眉,问了句,“前人?”
僧人答,“是一位女施主和一位小公子。”说完另一只手做着引领的手势,“施主这边请。”
姜予朝四周看了几眼,确实没有见到商择和春觉的身影,她抿了抿唇,问,“她们去哪了?”
僧人答,“在庙中,小公子哭闹要先去,那位姑娘便唤我在此等候夫人您。”
陈清允点了点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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