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模糊。
比如,前世他为何要把陆瑾接进宫,甚至还纳为妃嫔?既然不是喜欢,那必然有其他原因。
只不过?无论晏长裕如何回忆,那部分记忆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暗影,根本看不清。
思及前世,因着这件事,卫元朝与他吵架,晏长裕便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想要回前世所有的记忆。
世人大多都?知?慈惠大师是高僧,很是灵验,唯有皇室之人清楚,慈惠大师真正的能力。
晏长裕曾经不信,但如今,他想信一次。
——况且,上天让他忆起前世,不正是帮他么?
元朝并不知?晏长裕也来了护国寺。当然,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在?她看来,在?她嫁给虞晋后,她与晏长裕便彻底结束了。
所以她不想纠结过?往。
从慈惠大师处回来后,她回了小院,用了晚膳,瞧着时辰还早,便让袭月多了点了几盏灯,把阵线拿了出?来。
她是准备再绣两个香囊,一个给爹爹,一个给虞晋。
送予爹爹的香囊倒是不难做。卫震并不喜太花哨的东西,他自来平实?朴素,比起好看,更注重?实?用。
所以元朝也不需要绣多么复杂的花样,仔细缝好即可。
待明日?慈惠大师把平安符给她,她便可以把平安符装进去,然后派人送去边关。
倒是给虞晋的要复杂一些。
若还是师兄妹,倒不必如此郑重?,但这是他们成婚后,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元朝自是想尽善尽美。
元朝想绣一对鸳鸯。
鸳鸯可复杂多了。虽则不是元朝第一次绣,但她还是绣得磕磕绊绊的。幸而时间还算充足,她倒也不太着急。
做女红本就需要耐心。沉下心来之后,元朝倒是做得越来越顺手了。手上这一只香囊,已经逐渐有了雏形。上面的鸳鸯,也终于不会被当做是野鸭子?了。
许是因为今天虞晋离开,又换了一个环境,元朝有些睡不着。但她也不能一直绣,虽点了灯,但晚上依然不宜过?度用眼。
在?袭月来催第二次的时候,元朝还是放下了针线。
“睡吧。”
洗漱过?后,她便熄了灯,躺到?了床上。
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不想,躺下后没多久,竟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护国寺的条件自然比不上府里。
元朝现?在?睡得这间屋子?,还比不上家里的一半大,床也小了硬了不少。好在?他们来时,自己带了被褥这些东西,铺好之后,虽还是比不上府中舒适,倒也睡得过?去。
而且寺庙清静,夜深人静时,唯有虫鸣之声。闻着淡淡的香火味道,竟然睡得很沉。
月上柳梢,繁星漫天。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一阵风,小屋的窗户被轻轻吹动,缓缓打开。
元朝睡得沉,自是听不到?这些动静。
因着这屋子?小,元朝不想袭月与飞云打地铺,便没让她们守着,而是让她们睡到?了隔壁房间。
护国寺,本就不是普通寺庙,不敢说比得上镇国公府和?瑞王府守卫森严,也甚少有贼寇敢闯进来。
况且他们还带了侍卫,安全上倒是不用太担心。
窗户被一股力道从外轻轻推开。
一道人影立在?那里。
月色如明水,洒了下来,落在?了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上,映出?了他清冷淡漠的眉眼。
正是晏长裕。
想来,无人会信,堂堂一国太子?,有一日?竟然会趁着夜色偷窥一个女子?的香闺。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定然会掀起巨大风波。
晏长裕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口?,抬眸,朝床榻看了过?去。
他首先看到?的是放在?桌案上已经成型的红色鸳鸯香囊,与前世记忆中的有些许相似,只是比起前世,那两只鸳鸯更逼真了一些。
比那只绣着青松的丑香囊好看多了。
也比他曾经得到?的那一只好看。
晏长裕心头微沉,嫉妒如附骨之蛆汹涌而来。
此刻,他当然清楚,这只鸳鸯香囊是她绣来送给谁的。正因为太过?清楚,所以才无比刺眼。
他闭了闭眼,用力压下那股想要毁掉的冲动。再睁眼时,努力忽视了那只碍眼的香囊,朝屋中深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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