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开来,再落在他的胸口,滑落下去,隐匿在黑色的衣袍之中。
吴洺皱了皱眉。
敛海道:“吴大侠自己的东西,莫不是自己还要嫌弃。”
吴洺摇头,他低声道:“抱歉。”
敛海有些不得其解。
吴洺又道:“我若是能忍住,便不需要你这么做了。”
敛海转了转眼珠,他并不恼于吴洺的死脑筋,这个人就是这幅模样才让他着迷,他道:“吴大侠真这么想,就更该把我的话都听进去。”
四下又一次变得很静,静得能听到如同流水一般的水声落在地面上,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敛海背对着吴洺,他知道吴洺的脸皮比自己的头巾还要薄,他当然不会转头去看他小解,他只是在想,想这金碧辉煌的房间难道就会是这里的最后一间?这当真只有这么一个刑房?一个宝库?
忽然他看到一把刀,一把落了灰尘的短刀,在这样一个放满不堪入目的东西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个看起来很正经,很正常的东西。
这把短刀乍一看去,像是一只弯曲的蝙蝠翅膀,看上去可以一下子勾在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开至少三条口子。而这把短刀的刀柄上竟然拴了丁零当啷响的小铃铛,实在稀奇。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在一把这样见血封喉的武器上栓铃铛?
“吴大侠。”敛海道:“你瞧着墙角那把刀如何?”
吴洺看过去,他勉强忍住疲惫之感,看了一眼道:“这是蝠翼飞刀,比起杀人,更是为了留人。用这把刀的,一般反而都是些正派之人。”
“也不知道是谁的刀?”敛海走过去,拿起了这把刀。这一瞬间,他听得啪一声响,拴着铃铛的绳子就被扯断了,这细长的又老旧绳子竟然是黏在墙壁的缝隙里面的,而现在整个金子做的墙壁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亮晶晶的光芒落进了墙壁的背后,照进了寒气森森的石屋。
敛海惊呼一声,往后退了数步,那神情瞧起来像被人忽然刺了一刀。
吴洺醒过神来,他皱眉道:“里面有什么?”
敛海的脸色苍白,颤抖道:“有人…有一个人!”
风轻轻吹拂着,一颗又一颗玉珠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是如此悦耳。如果这美玉的珠帘不是在这么一个封闭了不知道多久,阴森又诡异的石屋,那一定是一件很美好又很让人想要欣赏的艺术品。
金光闪烁,随着珠帘的晃动斑驳地照亮了一个黑影。一个让敛海看了一眼,就骇得呆在那里的人影。
一条身披兽皮衣袍,背负一杆长弓的大汉迎门而坐!只见他眉如刀裁、双目圆瞪,满面惊怒之色,双手撑在膝上似要暴起,可仔细一瞧,他早已死去,七窍流血,不知是被气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十分可怖。
“这人…”吴洺眉头紧皱,道:“双腿结实,身体却十分轻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当就是绿林镖局的绿林侠者,林长右。”
“那不是林少侠的父亲!”敛海惊呼。
吴洺道:“到时稀奇,不像是才死,尸体却没腐烂。”
“他看起来是中了毒,这种毒让他尸体不朽。”敛海叹道,他慢慢地走上前,仔细瞧着林长右脸上干涸的血渍。
血渍已经发黑,碎成了许多渣子,他显然死在这里已经很久。
吴洺沉声道:“他的父亲死在那里,他却像个没事人,是真不知情?”
敛海道:“若是他不知情,那也十分奇怪,他从没有说过他的父亲失踪许久,可现在来看,这尸体至少已有半年…他若是知情,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吴洺沉默着。
他不习惯说话,思考的时候更是人和人的话都不会回应,哪怕问出问题的人是萧无辞,她都能当做完全没有听见,敛海也是一样。
敛海苦笑:“吴大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原来以为我脑筋还算不错,现在竟然也只觉得晕头转向。”
吴洺看着他,摇了摇头。
敛海叹气,他围着林长右的尸体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也很好,却竟然一直没有瞧见这尸体的衣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角,纸张的角,他如果瞧不见,就一辈子也只能瞎想,瞎猜。
好在,吴洺注意到了它。
“这上头写了什么?”敛海将纸捡起来。
上面写了不少字,精致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精于学问,读过诗书的人的字迹,至少绝不会是林长右写下来的。
这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绿林镖局的信。
“这是丘林鹤的笔迹!”敛海失声道,他就是忘了丘林鹤的样子,都不会忘记丘林鹤的字写成什么样子。
“确定吗?”吴洺问。
“就算字是假的,这圣火纹路,也绝不会是假的。”敛海轻轻抚摸着写着鹤道长名字的地方,那是一团鲜红的火焰,是他亲眼瞧见一个心碎的人一笔一划雕刻的玉印。
吴洺没有再质疑,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初鹤道长的一片痴心?他道:“信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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