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阻止温热的水流无法遏止地流出来,浅黄色的水已经如同湖泊,积蓄在椅子下,他的靴子下。
姬晌欢也不说话,他沉默地用手抚摸过萧无辞的后背,这不只是安抚,是奖励,奖励他能够等到自己回来,更奖励他愿意交出权力——没有地坤能不会为了一个天乾愿意把自己的所有权力交给自己而感到心动不已。
他甚至在一瞬间已经不再想着惩罚,可这都只是一瞬间。
萧无辞实在很惭愧,惭愧在这样的时候,在才从危险脱身,一个美丽的地坤殒命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还能忍不住这种本能,他惭愧得无法看着姬晌欢,只是哑声道:“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她…”
“这里没有别人,她被带走了。”姬晌欢低声道,他并没有说谎,这里只有血,却没有人,人已经被男人带走,带去了不知何处。
萧无辞点了点头,他靠在姬晌欢的身上,轻声笑道:“我好想你。”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如此肉麻的人,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他道:“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你的名字?”
姬晌欢闭上眼,就仿佛想起来一幕幕他难以想象,更难以接受的事,又重新睁开,他苦涩地点头:“是,还有更多的,当初的一切。”
姬晌欢一路奔波,没有睡过一觉,一想到盟主与这张宝图有关,他就根本睡不着。不仅睡不着,他甚至连停下来歇息一刻也不肯,甚至没有心力去看萧无辞写给他的信。
庭院灯火通明,九月的秋风中竟仿佛带着寒冬的冷,吹落了一簇簇玉兰花,在姬晌欢的记忆中,这些玉兰花已经种了许多年,并且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开花。
花很美,叶很美,月色也很美,可如果无人欣赏,这样的美又岂非全无意义?
烛火在风中摇曳,寒意已经渗透进了屋中,整个屋内安静又冷清。
一个中年人静静地站在桌前,一动不动,就仿佛没有听见有人回来,也没有在意会有人回来。他穿了一身道袍,像是已经出家为道;他的模样生得刚正,一双眼睛更是很亮,一种让人无法不拜服的亮;他的腰也很直,像竹子一样直。可是他的须发都已经花白,眼角也满是皱纹,他已经不再年轻,更已经垂垂老矣。他的神情很哀伤,又或者年纪大了的人都会如此,更或者他或许早就明白姬晌欢会回来找他,会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他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只是温柔地抚摸过桌子上的半张图。
这张图已经很旧,又因为被无数次地抚摸而平整,看起来这个人十分珍惜这张图,就好像珍惜自己的爱人。
姬晌欢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侧,他的神情有些怀疑,有些挣扎,有些痛苦,但他最终只是轻声道:“义父。”
鹤道长转过头去看姬晌欢,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姬晌欢,但这个人还是十分美丽,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美丽。
姬晌欢已经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义父还不去休息?”
鹤道长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回答,他既然等在这里,自然就是不去休息。
姬晌欢问道:“义父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并不是在想着我?”
鹤道长道:“是。”
姬晌欢道:“义父在想什么,在想谁?”
鹤道长摇头:“他把另外半张图给了你?”
姬晌欢垂下眼:“对,金钱鼠王的确给了我半张图。”
鹤道长扭过头,他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姬晌欢,忽然道:“好,他也算物归原主!”
姬晌欢不语,他只是跟着鹤道长走到庭院,走到了玉兰花下。他闻着花香,却觉得这里虽然有如此多的鲜花,花香并不浓郁,远没有云山仙岛的花要更香,更醉人。
是因为他太想念萧无辞了,所以才会觉得云山仙岛更好?姬晌欢并不明白,他有些后悔没有读萧无辞的信,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不是被尿憋得十分窘迫,十分难耐。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种旖旎的时候,鹤道长正看着他,他的道袍无风自动,玉兰花的花瓣随风围绕着他:“这宝图的确该属于你。”
“为什么?”姬晌欢不解。
鹤道长已闭上了眼睛:“因为你是她的孩子,你是阿依慕与吴洺的儿子。”
“我是阿依慕的…”姬晌欢无法理解这一切,这实在太荒谬了。虽然他的确猜测自己与妙火殿有关,可他怎么会成了上一代妙火殿主的儿子,还是和吴洺的儿子?
“况且吴洺他…”那个家伙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和他一样大,怎么可能会成了他的父亲!
“吴洺只是一个代称,一个拿着那把宝刀的人代称,他没有名字。”鹤道长似乎已经知道姬晌欢在想什么,他又道:“他把阿依慕葬在山中山里的树下了,对么?”
“是那具枯骨——”姬晌欢忽然说不出话,他意识到为什么面对那副尸骨,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的心那时候跳的如此快,为什么他根本不能直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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