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你兄弟,似乎诈尸了。”
“啊?”顾决又把头扭回来,“卧槽你真诈尸啊!”
他的好兄弟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医院的墙壁一样,此刻眉心紧拧,双唇抖动,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盯着他。
“你再说诈尸看看?”祁盛咬牙道,“你压到我手了。”
顾决连忙起身,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还招呼双手环胸靠在门边正好整以暇看戏的余好过来坐。余好摇摇头说不了,留时间给他们兄弟俩叙叙旧情,就关上门走了。
祁盛始终朝门的方向在看,即使余好已经走得连影都没了,他也不舍得收回目光。
顾决倾身将脸凑他眼底,挑眉道:“余好在的时候你看她,她走了你看门,怎么,就是不愿意看一下这个为了来见你连夜开几小时车的我是吧。”
祁盛嫌弃地偏头,过一会儿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余好跟我打电话说,你要死了,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不过,我瞧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死了,似乎还好得很呐。”顾决拿起柜子上的苹果开始削起来,他不再是刚刚那副心急火燎和担惊受怕的样子,现在优游自在地翘起二郎腿,一边给苹果削皮一边慢条斯理道。
“死缠烂打求不得余好原谅,开始改用寻死觅活这招了?你真他妈牛逼真他妈能耐啊祁盛。怎么不下手重一点好死透呢,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可以让余好心疼,估计你死绝了她眼都不眨一下的吧,是不是啊我的祁大少爷?”
祁盛凉凉瞥他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她心疼了,今晚。”
“怎么心疼的?她声嘶力竭地哭了?抱着你求你不要死了?还是说要陪你一起死?”
祁盛有气无力地躺病床上仔细回想,才发现这好像都是他对余好做的事情,他越想越心烦,心越烦看顾决就越不顺眼,表情恹恹地瞥他一眼:“你看完我就回去吧。”
顾决哼哼直笑,苹果削好后他递给祁盛,祁盛不要,他自己拿到嘴边咔嚓吃掉一大口,声音含糊不清道:“祁盛,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余好确实不应该或不适合在一起?她因为你的原因走上了一条与她原本的人生截然不同的路,这条路她走得勉强至极,走得一点都不开心;而你为了她也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你变得不要工作,不要朋友,甚至不要命。”
“你们两个人的人生本就背道而驰,你非要求人家跟你走一条道,目的不一样怎么走得到尽头?”
“你听我的,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对你对她还有对天上的叔叔阿姨都好。”
祁盛沉默了一下道:“她患上了抑郁症,她一个人生活我不放心。”
“你他妈害得她患抑郁症了?”顾决诧异地瞪大双眼,“你是真该死啊祁盛,哎我刀呢,你再割一次腕吧,这次我让医生不救你。你说你是不是个人,人家余好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被你死死缠住,她现在无父无母精神还抑郁,你让她怎么办,怎么办?”
祁盛说:“我打算带她去看看医生。”
顾决也说:“我到时候去找找这方面的专家。”
“谢了。”
“谢我以后就别要死不活的。”顾决继续咬苹果,“那以后呢,你们就继续这样纠缠下去?”
“不了。”祁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带着遗憾淡淡一笑道,“等她好一点,我就在她面前消失。”
“你真这么想?真的能做到?”
“做不到也要想办法做到啊,我总不能又让余好不开心,失约的话她肯定要生我气。”
病房外,余好靠墙而站。
夜很深,物很静,这条走廊亮着惨白的灯光,余好静静听着房里的谈话。过了很久,她抬起左手,撸起袖子,指尖轻轻触上腕间的那道细疤。
因为药物的作用,这道疤现在颜色很浅接近肤色,面积也不大没有当初那么狰狞。
快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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