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变脸就跟翻书似的,刚才的柔弱可怜消失不见,再开口时眼里满是攻击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那你们继续。”闫致颇为讲道理地说,“就是提到我的地方,我需要旁听一下。”蒋司咬了咬后槽牙,显然不敢得罪闫致这尊大佛——或者按照他的话说,这是高情商的表现,他转而看向容柯,恼羞成怒地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资源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既然如此,你还跟邹总拿什么乔,跟谁睡不是睡?”刚才听蒋司数落了大半天,容柯都毫无感觉,但听到这话,他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你知道?”蒋司自知说漏嘴,愣怔了一瞬,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邹玮是想潜规则我,我不同意才被公司雪藏。”生气到极致,容柯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而你什么表示都没有,还想让我去跟邹玮道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蒋司嘀咕了一句,又说,“但邹总已经翻篇了,你去道个歉,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够了,蒋司。”容柯做着深呼吸,压抑着奔腾的怒气,“你还真会巴结上司啊,我受教了。”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容柯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过满腔的愤怒突然被隔着皮肤传来的温热所化解,闫致拉住容柯的手腕,问:“要走吗?”未等容柯开口,蒋司连忙拉住容柯另一边的手腕,急切道:“别走。”“放手。”容柯已不想再跟蒋司多说,冷眼甩开蒋司的手,跟着闫致一起离开了这条小巷。一直被闫致拉着走了很久,久到再拉下去已经不合适了,容柯才抽回自己的手腕。闫致去小卖店买了半打啤酒,两人找了片无人的海滩坐下,闫致拉开易拉罐递给容柯,问:“你还好吗?”刚走了一阵,现在又吹了一会儿海风,容柯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我没事。”闫致一边喝酒一边看了看容柯,像是确认他真的没事后,这才闲聊着问:“他怎么会以为我们睡过?”容柯不答反问:“你听了多久?”“一根烟的时间?”闫致说。难怪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容柯吐出一口气,喝了一口啤酒,说:“他看了瓜田里的爆料,有人说你昨晚进了我的房间。”闫致:“瓜田?”蒋司是5g冲浪,不仅关注自己的消息,还爱四处吃瓜。容柯凭着记忆找到蒋司爱去的瓜田论坛,翻出爆料的帖子,把手机递给闫致:“就这个,爆料的应该是你们q的。”闫致拿着容柯的手机往下划拉页面,而划着划着,他竟然笑了一声。容柯问:“有什么好笑的?”“他们说你不到十五分钟。”闫致吃瓜的样子仿佛这瓜的瓜主不是他。容柯拿回手机看了看楼里的跟帖,简直是无语到家的程度。
他皱眉道:“扯淡。”“所以你一般多少分钟?”闫致问。“所以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容柯防下了这冷不丁的问题,不客气地反问,“我脱不脱毛,持不持久,关你什么事?”尽管q顾问是容柯应该巴结的对象,但当闫致没边界感的时候,容柯对他也会没边界感。闫致眼角噙笑,说:“你甩了渣男,怎么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容柯心说他心情能好吗?再怎么说也是三年的感情,三年时间喂了狗,谁心情能好?见容柯一直沉默地灌酒,闫致自顾自地说:“我好像没体会过你这种心情,每次分手都很和平。”“你有被伤过吗?”容柯问。“没有。”闫致耸了耸肩,拿出了他的人生哲学,“爱情只是调剂,又不是必需品,它能有什么杀伤力?”“……行吧。”这话放在王子殿下身上,似乎也很合理。容柯原本没想跟闫致聊自己的感情生活,但喝着喝着,随着酒精逐渐上头,他也渐渐打开了话匣:“你知道最滑稽的是什么吗?他一个没有学过表演的人要教我演戏,呵呵。”“他说拍戏最重要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气,还专门截图我一场情感爆发的戏,说我表情丑。”“我他妈年年专业第一,需要他来教?”“……”“容柯。”闫致静静地看着脸红红的异常话多的容柯,“你喝醉了。”酒喝完了,容柯的牢骚也发完了。他脱力地倒在沙滩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蒋司有一句话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所以就以今天作为跟过去告别的分界线吧……“容柯?”闫致看着身旁呼吸平稳的人,不确定地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睡着了?”——分个手而已,至于醉成这样吗?闫致不理解,离开了容柯身边。这一晚,容柯睡得极不踏实,忽冷忽热,还总感觉身体在往下沉。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来,一张放大了的脸毫无预兆地进入了他的眼帘。闫致的脸实在耐看,近看之下更具迷惑性……等等。容柯嗖地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后,只剩下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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