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嵘看了眼两个孩子,笑着跟梁琇无奈地摇了摇头。
于是,梁琇在暴雨停歇前的三天里,在这一块小小根据地,被两个孩子喊了三天“小姨”。
梁琇主要是皮肉伤,等到第二天,出屋子就没什么问题了。成绮嵘带梁琇去见了那天救她下山的那个人,“这是我们的政委,也是我的丈夫,向长杨。”
“梁琇你好!你救了我们几个,没有你,我们可能就都被伏龙山的土匪杀害了。”向长杨郑重地向梁琇道谢。
“我才是那个被救的啊。”梁琇说道。
这个向政委应该就是那天逃跑时为首的人了。梁琇此时才看清他的模样,很高很瘦,但身形挺拔,五官硬朗,眼角还有颗泪痣。
“雨太大,山路不好走,我们已经派了战士去通知你们的镇子。等雨停了就把你们送回去。”向长杨给梁琇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后,向长杨跟她讲了关于这次事件的前前后后。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帮土匪并不是当地最大的一股,只是刚占了伏龙山这个山头。充其量只能算个草台班子,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寨子都没扎利索,以为插杆旗就能当霸王。
但是这帮匪徒却尤其狠,仅月余,就下山了数次,周围几十里以内的,都被他们祸害遍了,这次又蔓延着向更远处抢,一直抢到梁琇爷爷的镇子。这已经算百里开外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作得紧死得紧,很快就被红军游击队给端掉了。
后来,梁琇和其他几个小男孩,一起顺利地回到了家。
可是只这三天,她就喜欢上了那里。临出发前,成绮嵘给了梁琇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孩子叫了三天的“小姨”,突然得知“小姨”要走了,还哭了一场。向长杨,还有另外几个一起逃出来的战士,都来给她送行。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祝福平安顺利,她久久无法平静。
在那个小小的根据地,梁琇看到了和报纸上对“赤匪”的描述截然不同的景象。
她看到了秩序,融洽,尊重,关爱,和来自老乡的真心实意的支持。尽管条件极为艰难,但是那种不畏牺牲,冲破黑暗向阳而生的力量,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那时她只有十八岁,连大学都没开始念,懵懵懂懂的,还并不明白,这三天的经历,对她未来的一生,将会产生什么样的意义和影响。
向沅就这样在梁琇的怀里,跟梁琇说了很多她看到的、听到的双亲最后战斗和牺牲的所有细节。梁琇默默地抱着孩子,一边听着一边无声地流泪,她觉得她的心随着孩子的话,碎成一片一片的。
当听到向沅说国民党后来还一直在抓他们的时候,梁琇猛地一惊。
这租界现在虽然不是国民党的天下,但依然容不下共产党。一旦向沅和向澧的身份被人知道了,那这两个孩子岂不是……梁琇只觉得脊背发凉,汗毛竖起。
肯定要赶紧想办法。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大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教室门口。
一看到梁琇正抱着向沅哭,赵大姐吓了一跳,“这是怎么的了?”
“孩子想爸爸妈妈了,也戳到了我的伤心处。”梁琇赶忙解释。
“唉!”赵大姐长叹一声,“这造孽的世道啊。”
“赵大姐有什么事吗?”梁琇很少看赵大姐这么慌张。
“梁小姐你还在这,可太好了,我以为你下班走了。”赵大姐一拍大腿,“有个新来的孩子发起了烧,浑身烫得厉害!”
梁琇一听,立时也急了。那些小战士刚来的时候,梁琇知道有几个伤口感染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一发烧很有可能是情况加重,搞不好会危及生命。
“赵大姐,我先跟小元说两句话,之后马上过去看。”
一听梁琇答应帮忙,赵大姐面容舒展了一点,应了声,就赶紧转身朝孩子宿舍跑去了。
梁琇扶着向沅的肩,飞快地对她说道,“沅沅,今天咱们俩的谈话,谁也不要告诉,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你们父母的事。租界里到处都是坏人,很不安全。你俩依然还是小元和小李,知道吗?”
向沅抹了把眼泪,“小姨放心,我明白。”
跟向沅相认了之后,梁琇就马不停蹄地和院里的同事把那个发烧的孩子送去了医院。医生给孩子清理了伤口,输了液,等慢慢退了烧,才算是把孩子从生死线上拽了回来。
医生看了孩子的伤之后都觉得讶异,小孩子怎么能受这样的伤?梁琇只能急中生智给搪塞过去。但是,这帮小战士和外界接触得越多,引起的怀疑就会越多,他们的处境也就越危险。一定要想办法快点送他们出租界,去苏北。
朱维方和老冯他们这些天夜不能寐,正是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这件事。梁琇把治完病的孩子送回院里后,赶紧跟朱维方汇报了医院的情况。大夫问的话让梁琇胆战心惊,生怕哪处没留够神就给暴露了。
朱维方跟梁琇交了底,“后天,后天一早,我们就能把这些孩子送走。”
梁琇一听,心里半块石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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