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容词和小碗端了饭菜进屋,天一解决过人生大事以后,果然又食欲不减,四人围一起吃饭。
容词端着碗低着头,坐在江知酌对面。尽量降低存在感,这辈子第二次跟江知酌同桌吃饭,让他忐忑不已。五殿下今日为何这么平易近人啊……
江知酌随口问道:“秋少爷今年多大了。”
“快十八岁了,”小碗顿了下,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说着,“三年多了,时间过得好快。”
还有两年。
秋惊叶就及冠了,可以自己成长了,兴许还能在此地成家。小碗已经给小峰攒好了娶媳妇的钱,他想回京城也可以回去了。
而小碗,会成为乙尘大师最后一个弟子,从此了断红尘往事,漂泊四处,继续传承尘字苑的精神。
除了容词,桌上三人都知道。天一自小跟在乙尘大师身边长大,不觉得这有什么。连小碗都觉得自己这样的归宿再好不过。
只有江知酌,
他还没拥有过这份月亮,也不想将她放在天上。
他开始嫉妒江慕安,又羡慕江慕安,最后怜悯江慕安。
没有人醉了的时候,会怀念清醒的滋味。
反而清醒的时候,会十分想回到曾经醉过的时光。
午饭过后,小碗送他们三人出门,没有多少告别的话。
门一关,就又剩了她自己,这才是她该有的常态。
那些热闹与情谊,小碗并不贪心,知道自己留不住。
只有墙角排列的六个高低胖瘦各异的雪人见证过这样一个时光,小碗瞧了瞧,回屋继续看书去了。
像往常一样,酉时刚过,秋惊叶和小峰回来了,二人也注意到了墙角新添的景象。
“少爷那些雪人好有趣,有你,还有我,不过我有那么黑吗?”小峰指着墙角说道。
秋惊叶看了一会儿没理他,迳直去堂屋了。
第二日一早,小碗还在睡着,小峰和秋惊叶已经准备要去衙门上差了,小峰走到门口,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秋惊叶一把捂住小峰的嘴:“喊什么,小碗姐姐要被你吵醒了,不就是雪人化了吗。赶紧走,别磨蹭了。”
前一天因为鸠占鹊巢,小碗半宿没睡,今天直接睡到了巳时。
小碗走到院中,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其余五个都还好好的,
为什么只有第二个,那个最高的雪人化掉了……
第19章 平越州
江知酌刚回到越州刘青峰府上,就收到了苍赤奇袭的消息。
江知酌点点头,并不意外,苍赤是不会等越州恢复整顿好以后再来,不过边境有江凌远,他并不担心。
几天后,传来了大捷的消息。
江知酌的风寒好转以后,就又乔装,去了越州临东县。
江知酌一席品月蓝的常服,今日未束发,周身气质像一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外出游玩。
容词把马匹拴在树,上跟在身旁,说道:“公子,您身体刚好一些何必急于这一时,若是病情反覆,当真是麻烦了。”
麻烦什么,大不了再去求医一次。
雪刚刚化去几分,露出地皮,已经有官兵在丈量了,周围围着些村民。
看来此处政令传达到位,不敢延误分田事宜。江知酌朝容词扬了扬下巴:“走,去看看。”
其中几名官兵正丈量完一处,插上了分界旗,朝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大声道:记上了吗。”
书生点点头,在手中书卷里抬起笔声音不大不小念道:“刘二牛,家中五口人,共分得村东田地四亩。”
“走,下一处,该谁家了。”官兵朝人群中喊道。
一妇人赶忙上前致意是自己家,跟在队伍里。人群中村民都未散去,即使是已经登记过的村民家里,都跟在后面看看热闹。现在没有农活农作,只能祈祷明年开春能顺利播种,秋收时有个好收成。
已是申时,只剩村东最后一处田地,人群刚散去了一半,有人注意到了江知酌和容词。
两个村民打量了一番江知酌:“你不是我们村的啊,来这干什么。”
江知酌微一笑,说道:“探亲游玩路过此地,歇脚而已”
最后一处量完,官兵已经走了,仅剩五六个村民,他们找了一处石墩歇脚,
有人冲江知酌喊道:“两位小兄弟,过来坐会啊,歇一会儿”
江知酌挑个空地坐下,容词站其身后,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说道:“这个兄弟,家里是经商的吧,还是为官的,才会对咱们这田间事感兴趣。”
江知酌答道:“是,在荆州经营一点小生意,冬日无事,来这边找亲戚过个年。”
“要说咱们越州啊,几年前那过年的庙会才叫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家老小,不玩到戌时都不回家呢。”
“是啊,唉,几年没那种光景了,别说庙会,连吃饭都成问题,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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