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或许不知道这到底会起什么样的作用,但国家要求这么做,老秦人们就会用绝对的执行力让大旱所带来的瘟疫和蝗灾消倪于无形之中。
他们清理和杀死的不仅有看不见的瘟疫,还有虫卵。
秦国已经很多年没有蝗灾了,在秦鱼强硬的科普下,蝗虫不仅人可以吃,还是禽类尤其是鸭子非常好的饲料,在蝗虫饲养下的鸭子生的鸭蛋比吃草生出来的鸭蛋
都要美味许多。
每年夏秋季节都会有小孩子挎着草篮子穿梭在田间地头捕捉蝗虫带回家喂养自家家禽。
新长成的老秦人年轻一代甚至不能想象老人们形容的天上飞的蝗虫遮天蔽日得是何等壮阔的景象,啊,那么多的蝗虫,得养活多少鸭子啊!
在全国上下都是这种认知的情况下,让秦鱼等一种朝臣们都忽视了,秦国生不出蝗灾,他国可不会如此。
三晋之地旱灾,当地乡豪和贵族们只会先带着自己的家眷和财物逃跑,君王和大臣们只会在意他们将会受到多少损失,以及如何弥补这些损失,不会有谁在意庶民的死活。
眼看没了生路,庶民们能逃跑的也逃跑了,不能逃跑的也会守着自己家门苟活,等蝗虫四起的时候,有些人会垒砌庙宇,供奉蝗神,而不是想着去扑杀蝗虫,拯救自己仅剩的能入口的作物。
三川郡来报信使说蝗虫遮天蔽日从东向西而来,那么至少韩国已经遭受蝗灾了,或者说蝗灾就是从韩国生起的。
三川郡在秦治下虽然已经超过十年了,但这里曾是东周王室的故都洛阳所在地,想要在十年间将这里秦化是完全不可能的。
比如有一点,秦鱼在关中腹地跟老秦人们说设野庙祭祀蝗神是愚蠢的行为,其实蝗虫能吃,不仅禽畜能吃,人也能吃,还很好吃呢,不信你们自己尝尝?烧着吃烤着吃煎着吃都可以,酥脆香浓绝对吃了还想吃。
他在关中跟老秦人们说这话,老秦人们就会将信将疑的按照他说的去试吃,等吃过之后就会惊叹“哇好好吃,安平侯没有骗我们,蝗虫果然很好吃啊”,然后改风易俗,将蝗虫搬上他们的餐桌。
如果他这话在三川郡说,这里的百姓一定会将他当做可怕的魔鬼驱赶,他们不会去怀疑祖上传下来的祭蝗神的传统,只会将他当做异端。
三川郡民风如此,河内郡和上党郡也不遑多让,即便河内郡有着最多的迁移过来的关中老秦人,但人都是从众的,他们的妻子、丈夫和邻居都惧怕蝗虫不敢扑灭的时候,他/她们也不会坚持己见,而是和他/她们的亲人们一起拜蝗神,任由蝗虫肆虐。
所以,秦鱼听说东方起蝗灾之后,心道完了,三川郡、河内郡和上党郡乃至河东郡都保不住了。
蝗虫在食物充足、炎热干旱的气候条件下繁殖特别快,一只母蝗虫一次可产卵五十到一百颗,幼虫在二十天到三十天之内就能孵化出来,母蝗虫每间隔五天左右会再一次产卵,这样循环往复,蝗虫群体会以指数级别倍增,啃食完当地所有能吃的植物之后就会成群迁徙。
蝗虫成虫可飞跃山岭,日行三百里,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果然,与三川郡消息只相隔半日,河内郡、上党郡、河东郡都发来急报,发现郡内有蝗虫过境,郡守正组织黔首扑杀,但效果并不好。
再过半日,太原郡和南郡北面也收到蝗虫侵扰,太原郡郡守司马梗没靠黔首,而是直接出动军卒将小股蝗虫扑杀消灭,将蝗灾拒之郡外。
南郡那边只是按例上报,并没有受灾。按照南郡郡守的说法,小股蝗群在南下的水田受阻,落水不能起飞,被养在水田岸边的家禽——主要是鸭子和蛙类——给吃了。这里水网密布,土地湿润,与蝗虫需将卵产在干土地的条件不符,并不具备孵化虫卵的条件,是以蝗虫入南郡之境后并没有形成规模,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满朝文武大臣都聚在章台宫中静待东方消息,然后商议对策,函谷关外的那几个郡,秦国一个都不能丢,尤其是河内郡。
秦王政在大殿中央急的团团转,他这才要发兵攻打韩国——众人商议结果是先攻打秦国的拦路石韩国——就遇到蝗灾,他认为这是上天示警,警告他不能轻易动刀兵。
这是他执政以来第一个独立做的国策,居然就遇到了这样大的阻挠,这怎么能不让他焦躁不安。
这次蝗灾给他带来巨大的自我怀疑:果然还是要听叔祖的,他不应该这么草率的。
没错,秦王政从一开始就非常聪明的意识到,秦鱼并不想出兵,他只是为了支持自己才同意的。
殿中大臣们在踽踽私语,各自捉对商议此次应对蝗灾侵袭的对策。
秦鱼从外带着一队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秦王政疾步迎了上来:“叔祖?”
秦鱼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道:“大王,该升朝了。”声音平稳,不徐不缓,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王政深深吸一口气,应声转身向高台王座走去。
等秦王政在王座上做好,臣子们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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