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乐,且主意已定,他只能顺从。再者,母后贬谪他们,使其怀才不遇。等将来他亲政,召回这些人,他们难道不感念自己对他们的知遇之恩吗?刘隆将这些人的名字用墨笔记在屏风上,上面写着“待观察”。这些人若将来不改其志,才干不错,他就会重用他们。若是……刘隆表示,还是不如回家种地的好。想毕,刘隆将这事放到一边,抽出时间去看太医的编书近况、尚方局瓷器的销售、水利道路建设、农具改进以及农业种植技术改进、太学近况以及张师傅的学生们……事情虽多,但主管这些事的人都是持重的能臣。刘隆只需要过去问一下进度,召见勉励众人,表达对他们的认可与赞扬,颇为清闲。邓绥见刘隆忙这些事情,十分乐见其成。一来,这些事见效慢,且对目前的朝政影响不大;二来,也让皇帝多历些事。现在,朝堂政事都已处理完毕,朝臣也恢复到邓绥病重前的状态,她又让刘隆每日过来听政和辅助处理朝政。刘隆唉声叹气,之前母后不管他,他甚至有两次睡到了自然醒。天可怜见的,刘隆自从上学后,除了生病,每日都是天未亮就早起。虽然睡得早,但是谁不愿意睡个懒觉呢?睡懒觉这事,多了他也不敢,这两次都有借口,一次是因为昨晚微微发热,一次是因为晚上走了困。刘隆眉头微皱,时不时叹气,这让邓绥十分惊讶。“玩了两三月,心玩野了?”邓绥微微一笑道。刘隆连忙合上叹气的嘴巴,一脸正色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再玩,而是一直在做事情,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母后之前还夸赞我做事有恒心,没有半途而废呢?”刘隆又补充了一句。邓绥轻哼一声,以目示意,让陆离给小皇帝搬来一摞奏表,点头道:“别说有的没的,赶紧把这些处理了。”话音未落,江平从外面进来,笑着禀告说:“太学祭酒过来求见圣上陛下。”“赶紧让他去前殿喝茶。”刘隆对这位德高望重不慕名利的老爷子十分看重。在他的努力下,郡国的学校焕发生机,县城的学校也在慢慢恢复重建中,再等几年说不定文风能兴盛起来。刘隆起身,对母后道:“母后也去听听,挚公轻易不来,一来说不定就是需要母后做主的大事。”邓绥颔首,与刘隆一起来到前殿,看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挚恂。朝拜后,双方寒暄两句,挚恂就说明了来意。
“启禀圣上陛下,郡国令长或精于吏干或擅长经史,若让主持明经明法明算三科差别极大的考试,恐怕遴选失当。”“下臣看过这两年的落程?”挚恂闻言,回了如何选人、如何培训、如何设立回避制度等等内容。刘隆听完,提出几个问题,问道:“大汉郡国一百零五,每郡都派主考官,人手是否够?考试初行,孝廉明经明法明算都是新人,能否担当重任?再者现在已经六月,即便即刻出发,恐怕主考官也难在考试之日到达日南九真等郡。”“你刚才所言派主考官主持郡国考试以及你所言的章程都极好,但朕提的这些问题需要解决。”挚恂沉思道:“下臣想着先从京师附近的郡国开始,两三年后再推广全国,不知圣上陛下意下如何?”邓绥点头道:“你刚才说之前做个统计,那你就先拟一批试验的郡国上来。至于人选,由你、御史中丞、尚书令和杨司空等人一起选拔。”“外派的主考官品秩为比六百石,归御史台,暂由你主管。主考官官职为……”邓绥低头沉吟。“提学御史。”刘隆补充道。“好,就名为提学御史,因事而设,事罢归来。”邓绥道。商定后,挚恂离开前去和御史中丞等人商量赶紧把人选选出来,不然山高路远耽误了考期就不好了。挚恂找到几人,说了此事。尚书令闻言感慨道:“咱们现在过得日新月异,前几年孝廉还是郡国举荐,现在都成了考试。”“哎呀,我现在看到郎署的孝廉与翰林院的明经都佩服不已,若是我晚生几十年,只怕考不上喽。”挚恂回道:“国家有道,君王英明,文教渐兴,人才自然会接连而出。”司空杨震道:“挚公所言极是,今时不同往日。只是明经等科才开两年,又要派主考官,这政策确实日新月异了些。”挚恂笑道:“这是我上奏的。”说完,挚恂将发现说给二人,尔后叹道:“朝廷以文取人,乃是杜绝请托之风,为的是选拔出真正的人才。郡国太守大多不能三科兼具,若依赖其主持三科考试,只怕是遗贤于野,有失朝廷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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