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片刻,叫她,“许知岁。”许知岁眨眨眼,“嗯”了声,“什么?”他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低声呢喃,“记住,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如果。”不管世界怎么改变,他一定会遇见她,也一定会爱上她,永远不可能放弃她,也永远信任她。哪怕他后面这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许知岁也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而他语气虽然温柔,可神色却明显不太好,不高兴的很明显。睫毛轻闪,心底暖融融的,手臂软软揽住他的脖子,低低应他,“嗯。”默了默,见他不说话,便又用小脑袋在他颈边轻蹭了蹭,讨好的小声道歉:“我错了。”她不该那样想的,用许书荣那样的男人来对比他,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许知岁,等我许知岁之前想的是对的,沈遂之做梦,基本都是在晚上睡着后。陷入沉睡没多久,梦境就侵袭而来。当然,对现在的沈遂之而言,梦到的都不是未来,而是回忆,是被遗忘的回忆。而这一夜的回忆,似乎走到了他们年少的结局。不止是他,许知岁也梦到了。虽然没有他那么清晰,她的梦境断断续续朦朦胧胧,却还是看到了。也许是因为白天路过摩天轮却没去的缘故,这次梦中的回忆,便跟她白天恍然间看到的画面有关。是在游乐园,在摩天轮前。梦里的少年没有再穿黑色的卫衣了,而是穿着白色衬衣,和之前弹钢琴时一样。简洁的白,衬得他整个人都少了几分桀骜,倒是多了几分清润。明明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最初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好像已经成熟了许多。而此刻,他站在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姑娘面前,呼吸急促,心口起伏,开口便问她,“等了很久?”他的额发微长,被汗水晕湿搭在额头,凌乱而狼狈。许知岁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眨巴两下眼,乖巧的摇摇头,“我也刚到。”她说了谎,她其实已经等了他快三个小时了。当然,他们已经一个月零十天没见了。她的腿早已经好了,自然没有再和他每天见面的理由。而他也重新回到学校,课业似乎很重,也根本没有时间见她。那次他弹了钢琴给她听之后,便又消失了快半个月,然后才又忽然出现在她学校门口接她回家。等她上了车,他才问她是不是生日要到了。许知岁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早呢,还有一个多月。”他皱眉想了想,只说了句,“差不多。”她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没解释,只是随手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拿。”
她看了那根棒棒糖几秒,又看看他,最后还是纠结着接过来,小眉头皱着,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眉心便更紧了。那模样不像在吃糖,倒是像在受刑。他好整以暇看她,见状忍不住挑眉,“这么难吃啊?”她噘着比草莓还红艳的小嘴,很诚实的点点小脑袋,“难吃。”其实他知道她不喜欢吃糖,可每次见面,还是习惯性的给她糖吃。或许是总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应该是喜欢吃糖的。更何况,他那么喜欢。看她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他没忍住低笑了笑,从她手中把糖拿过来,“不喜欢吃就不吃了。”说着,自然而然的把棒棒糖喂进了他自己的嘴里。许知岁瞪大了眼,脸刷得红了。那是,她舔过的……“你……”她忽然无措,羞涩像是潮水汹涌蔓延,快将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他却坦然至极,只睨着她,问,“怎么了?”她看向被他咬在嘴里的棒棒糖,“那糖……”他挑眉,淡定道:“别浪费了。”许知岁微怔,忽然就有些无话可说。是了,他特别喜欢吃糖。是她思想太复杂了,想太多了。她咬唇低头,却没看到他的耳根,也透出了不一样的红。他咬碎了棒棒糖,暗暗啧了声:真是禽兽啊。可偏偏,她舔过的棒棒糖,好像更甜了呢……车里安静了一会儿,许知岁好不容易缓过那阵羞涩,他忽然又抬手,掌心在她头顶摩挲了下,语气感慨,“我们岁岁小朋友终于要长大了。”他的掌心很暖,许知岁睫毛轻颤,抱着书包的手下意识捏紧,“我本来就长大了。”已经可以订婚了呢。可这句话她还是没敢说。自从他之前说了要让她和沈昊订婚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谈论过这个话题。他好像忘了,没有再提过。而她,不敢说。怕说了,一切都会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偶尔见上一面,哪怕他现在只当她是个小朋友……对于她的话,他也只是笑笑,收回手,将棒棒糖的纸棒扔进垃圾篓,抱着手臂靠上车后座,问,“想要什么礼物?”她目光微动,抬头,小心翼翼问他,“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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