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带了婆子来,嘱咐两位婆子进去伺候沈瑶,其余人守在客院各个要冲,客院四个方向皆有人,沈瑶就算武艺再高,插翅也飞不出去。
苍穹忽然破开一道口子,雨水从当空浇了下来。狂风肆掠,廊下的人衣裳顷刻湿了一大片,客院前女眷来来往往,沈展与朱毅不好久待,后来被侍卫护送去了客院西南面的一间佛室,朱毅念着沈展是沈瑶的弟弟,又猜不透二人到底要做什么,只当沈展是沈瑶同伙,为了约束住沈瑶,干脆将沈展也给捎了来。
皇子有令,沈展不敢不从,二人就这么顶着半湿的衣裳站在廊庑下看风雨。
平陵见识过沈瑶的本事,不敢大意,不顾风雨将整个客院绕了一圈,确认没有死角方放心回到正门口。
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沈瑶若出来,绕不开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与沈展的小厮拉拉扯扯时,沈瑶带着碧云堂而皇之从他面前走过,他一无所觉。
下午申时初刻,雨势减小。
灵山寺前的官道被泥流淹没,谢钦改从后山一条栈道上山,此栈道依托悬崖而建,竟然异常坚固,底下毗邻灵水,可通大运河,灵山寺所有物资均是从此处抵达山下,再由栈道上山。
前山被堵,行人匆匆忙忙打此处下山,谢钦身上已湿透,行至栈道脚下一处凉亭,暗卫将被牛皮裹着的包袱递给他,又放下凉亭的珠帘,伺候着谢钦换了一身干爽的劲衫。
谢钦抬步上山,几人风尘仆仆,气势凌厉,行人不自觉避让开,亦有人认出谢钦身份,战战兢兢躬着身犹豫要不要上前请安,见他一脸凶神恶煞,最终还是退缩了。
从此处下山要么是有急事,要么就是寺庙武僧或世家的扈从,真正的官宦夫人小姐大抵还端着身份,故而谢钦这一路也没瞧见几名女子,只是他这人心细如发,任何路过的人总归要扫一眼。
忽然间,一对主仆相搀从他身边经过。
女子穿着一件粗布衫,梳着垂髻,一张脸平平无奇,是那种一眼扫过去并不会惹人注意的面相,只是就在擦肩而过时,一抹若有若无的熟悉的体香夹杂着泥土被翻过的腐朽湿气扑入鼻中。
谢钦脚步猛然一顿,目光冰冰冷冷射过去,
“站住。”
沈瑶身子一晃,眼底的苍茫在瞬间凝为一抹复杂,深深扎在心底挥之不去。
半刻钟后,沈瑶被谢钦扛起扔去了一间佛室,好巧不巧正是朱毅与沈展所在之处。
沈展正无所事事,打算祸害当朝皇子,与他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结果门被破开,紧接着一个格外高大的男人扛着女人扔了进来。
谢钦也没料到里面还有人,目光扫过朱毅和沈展,露出惊愕,朱毅倒是聪慧,不待谢钦开口,连忙捂住即将发躁的沈展将人连扯带拉给拖出去。
顺带用腿将门一掩,彻底隔绝沈展的视线。
沈展被朱毅拦胸抱着,气得从他肩膀伸出手臂往里一指,
“殿下,你放开我,那是我姐,我姐被我姐夫给抓住了,我姐夫一定要欺负她,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姐!”
朱毅个子毕竟矮上一截,差点招架不住,连忙朝门口侍卫使眼色,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沈展,朱毅这才扑了扑身上的灰尘,敲了沈展一记脑门,
“你就别瞎操心了,老师是何人品,我岂能不知?一定是夫妻二人起了龃龉,待老师哄一哄师母,事情就过去了。”
沈展还要说什么,朱毅担心他嚷嚷吵到里面的人,干脆塞了一团锦帕在他嘴里,押着他避去旁处。
屋内,谢钦弹了弹衣裳上被沈瑶折腾出的污泥,坐在沈瑶对面,他双手搭在膝盖,深邃的眼翻腾着怒火,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竟然会易容?”这是谢钦万万没料到的。
若是他今日不来,又或者他大意几分,轻而易举便能被她诓骗过去,届时四海茫茫,他去哪里找她,那种担心失去的后怕久久萦绕在心尖。
这姑娘的本事果然超出他想象。
沈瑶沮丧地解释,“少时无意中救过一江湖郎中,是他教我的。”
“为何选在今日出门?”
沈瑶嗓音越来越小,“我跟着庄稼人学着会看天象,知道今日会下暴雨。”
谢钦咬牙切齿,“你还有什么招没使出来?”
沈瑶拗着嘴,理了理纷乱的秀发,从木塌上坐起,揉了揉被他摔疼的肩,硬着头皮笑道,
“没有了,一点雕虫小技而已,哪能逃出谢大人法眼?”
谢钦一口气悬在胸膛不上不下,
“沈瑶啊沈瑶,你竟然想不告而别?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这么没心没肺?”
沈瑶也觉得这一处令人诟病,抬不起头来,她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悄悄睇了他一眼,“我这不是试一试么,若是能逃出您的法眼,大约也不用怕太子了。”
谢钦快要呕出一口血来,他在这里被她气得要命,她竟然还有心思插科打诨。
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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