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姜糖娇嗔一句,又问,“虞郎身侧这位郎君是谁?”
“这是水云间的歌女姜棠,”虞括为他们二人引见,“这位是秦公子。”
“姜棠见过秦公子。”姜棠欠身问安。
“姜娘子。”秦异颔首还礼。
一边的虞括打断他们的客套,问:“棠儿如何在此处?”
姜棠回答:“田家让奴登门献歌。曲已毕,奴正要回去。”
“我们也正好要去水云间,”虞括叹巧,“不如与棠儿一道。”
保持缄默的秦异见虞括眉飞色舞,也不知虞括此话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开始就准备去水云间,只能跟在后面,听见虞括又问:“这田家也是商贾巨富之家,如何连辆车驾也不给你安排?”
“是奴瞧离得也不远,才想自己走走的。再说了,不如此,又怎么能遇见虞郎与秦公子。”姜棠知趣回道。
略微落后半步的秦异断断续续地听他们两人说话,快到水云间时,听见身后一阵纷闹,回头,看见有金吾卫打马而来,全然不顾芸芸民众,急驰道中。
为首的很眼熟。渐行渐近,秦异才认出那正是二公子赵竣。
虞、秦、姜三人都在想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突然从他们当中穿过,撞倒了姜棠的婢女,又趁乱挟走了姜棠。
那人拔出匕首,抵在姜棠颈间,姜棠慌乱中一阵惊呼:“啊!”
赵竣勒马停下,见他挟人在手,不好靠近,喊道:“贼人休得猖狂,快放了那女子。”
穷途末路,贼人自然不听,威喝道:“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匕首又迫近三分,割破了少女娇嫩的肌肤,流出一线鲜血。姜棠惊慌失措,险些哭出来,喊道:“虞郎救我!”
交涉已无果,赵竣就要提剑上前,虞括伸手挡住赵竣,好言好语劝那贼人:“你放了她,还能从轻发落,不然……”
虞括说话留三分,震吓之意甚浓。贼人显然不信一个文人郎君说话的轻重,也不信“从轻发落”之语,一手勒着姜棠,一手乱挥匕首,边喊边退:“你们不要过……”
那一瞬间的破绽,虞括已经取出赵竣的弓箭。搭箭拉弓,破风而去。贼人话未说完,一箭已正中他右掌心。他顿时疼得失去知觉,躺倒在地,被金吾卫左右围住。
百步穿杨,没石饮羽。
“几日不见,虞小郎的箭术又精进了。”赵竣见事已了,闲情逸致夸赞虞括。
虞括将弓箭双手奉还,笑说:“二公子谬赞。”
赵竣收好弓箭,要绑着贼人去有司审理,临走时,说:“这个功,我会计在你头上的。”
送别赵竣骑马离开,虞括上前扶起惊惶未定的姜棠,“无事了,棠儿莫怕。”
“有虞郎在,奴不怕。”姜棠就着虞括的搀扶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伤口的血已经有微微凝固,可知并不严重。
纷乱渐渐平息,围聚的众人散去,姜棠的婢女去捡摔在地上的琵琶,却见琵琶已弦断颈折,连忙跪在姜棠面前,将坏了琵琶捧过头顶请罪:“奴该死,慌乱中摔坏了娘子琵琶!”
“这……”姜棠见琵琶已损坏严重,无法修复,又感念这柄琵琶陪了她许多年,娥眉紧皱。
“一把琵琶而已,哪里值得你以死谢罪,”虞括出言解围,让小丫头起来,“我与棠儿认识多年,却未赠过一物。此处离间关坊甚近,我便带棠儿去挑一柄琵琶,聊表心意。不知棠儿意下如何?”
姜棠连忙摆手拒绝:“这如何使得。”
“只要下回棠儿专门抽一天给我唱曲儿弹乐,我便知足了。”虞括说。
间关坊专制琵琶,声名远播。秦异听出来了,虞括想去哪里,全看心情。于是他们一众又去了间关坊。
间关坊坊主听说虞括来挑琵琶,亲自招待,呈上了店内成色最好的两柄。
一把形制古朴无华,以紫血檀木为背料,打磨细腻,漆色雅致;一把用料稍有逊色,但胜在螺钿镶嵌成花,玳瑁琥珀点缀出彩,造型秀美。
虞括让姜棠都试试,听弹了两小段,觉得难分伯仲,于是问秦异:“子异,你看如何?”
“音色具佳,但细听还是那柄紫血檀木琵琶更具金石之色,不过螺钿嵌宝,亦有华丽之处。”秦异回答。
华美之物,哪个女子不爱,正好那个小女子技艺不精,也用不上音色上好的。这柄琵琶若能逗她一乐,也算值得。
虞括心中有了主意,为姜棠挑了柄紫血檀木琵琶,又对坊主说:“这柄螺钿嵌宝琵琶,也麻烦包好送到虞府。”
虞括刚说完,虞府的小厮赶忙找上来,说:“小君,快莫在此风花雪月了,太常卿和大行卒史大人正差人满地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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