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时候来了信,说会在出榜前赶回来。”
“我看悬,除非他能今天赶回来。”
窦元晨来此也不为别的,他认识言十安好些年,也就今年见到了他的表妹,除此之外再没见过他其他亲人,也未见他回过老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从不多打听,隻做为好友在他出榜前来给他打打气。
言十安这人看着和谁都亲近,可他明明出身差着些,这么几年下来却从没见他巴结谁,对谁谄媚。他看着软和,内里却硬得很,这性格他挺看得上,也盼着他能把路走顺了,不枉他离家苦学这么多年。
时不虞听说来了客人,看着话本头也未抬,她还是客人呢!可看到话本里未婚妻的字眼,她陡然间反应过来:她也是未婚妻啊!
“阿姑!”时不虞从窗户那探出头,看到阿姑正拍打被子:“家里来了客人,未婚妻要做什么?需要盛装打扮一番去露个面吗?”
万霞这下也记起来这个没什么用的身份了:“不必露面,青衫你去问问客人是不是留下用饭了。”
等消息的间隙,时不虞把窗棂支高了,趴在那和阿姑说话:“白胡子快过生辰了。”
万霞笑眯眯看过来:“姑娘是在提醒阿姑给你准备礼物吗?”
“又不是我想和白胡子同一天过生辰的。”时不虞嘿嘿笑,可惜今年不能把白胡子的那一份占为己有。
想到白胡子,时不虞的心情低落下来,伏到手臂上不再说话。
万霞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姑娘想老先生了。
“其他阿兄离开,他们那信来来回回的是一封又一封,怎么到了我这就不能写信了,神神秘秘。”时不虞嘟囔:“算一卦把身体算成那样,我就该把他那点东西都埋了。”
“老先生是年纪大了。”
“少来,阿姑你也糊弄我。”时不虞轻哼一声:“算卦要能随便算,他平时就不用装神棍了。”
万霞拍拍她的头不再说话,有各种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老先生年纪大了,所以才会连算一卦都支撑不住,在他年轻时……
青衫快步进来:“万姑姑,管家说窦公子会留下用饭,还让准备了酒。”
万霞回头问:“这位窦公子和你家公子关系很好?”
“是,公子偶有同窗会来,但是常来的只有窦公子和庄公子。”
“知道了。”万霞揉了揉姑娘的头:“我去做两道下酒菜送过去,未婚妻的心意就到了。”
时不虞哼哼唧唧的:“我也要。”
“再煮点果茶?”
“也行吧。”装得勉强,但贪吃鬼脸上到底是被逗出了笑模样。
下酒菜是万霞亲自送过去的。
言十安看到她来起身叫了声阿姑,窦元晨见状也站起身来跟着喊。
“姑娘听说您的好友来了,让我做两道菜给你们下酒。”万霞从食盒中把菜拿出来放好,笑着又道:“窦公子请多喝几杯,以后也请常来陪陪我家公子。”
窦元晨瞥好友一眼,能当着主子的面说这种话,这位阿姑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嘴里更是应得乖:“常来,肯定常来。”
万霞提起食盒,轻轻屈膝后离开。
窦元晨跟到门口,见人走远了才问:“表妹的身边人?”
“我表妹!”言十安抓了个坐垫朝他扔过去:“阿姑伴她长大,情同母女。”
“这气度,不一般。”窦元晨把坐垫放下坐了上去:“我母亲身边的姑姑都不及她,表妹……你表妹身边有个这样的姑姑,难怪被清欢公主为难也能接住。”
言十安一副你再多夸夸,我爱听的神情,提起酒壶给他倒酒。
“你这家伙,有未婚妻了真是不一样啊!”
窦元晨气笑不得,只是见他这般模样也实在替他开心,举起酒盏道:“娶回家的人正是自己心仪之人,人生一大喜事。”
举杯相碰,满饮。
窦元晨给他倒酒,边问:“何时成亲?”
“还未定下,最快也是明年的事了。”
“明年好啊!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两大喜事一起完成,再好不过!”
言十安低头笑了笑,他倒是想做一做这样的美梦,可既然是美梦,那便只能在梦里拥有,实现了,就不是梦了。
“先说好啊,真有那一天,我要做你的傧相。”
言十安举杯和他碰了碰,应下:“如果有那一天,一定。”
榜下捉婿
十月初五,才刚黎明时分,礼部南院东墙前已经人头攒动。
“啊呀,来晚了。”时不虞今日做男装打扮,扶着幞头跳下马车,招呼着言十安往里挤。
言十安心甘情愿的护着她挤到前边,在这样一个日子,有个人陪着他一起去等一个或欢呼或失望的结果,之后无论是什么情绪都有人接着,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事。
“十安兄。”
言十安听着声音就先端出了平日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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