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还没起来就‘噗’一声,灭了。
齐心和沉棋对望一眼,遥遥举杯。来一场用实力说话的雅集是雅事,要真挑起南北对立就是罪人了。就是苦了十安,一日之间认识了那么多人,也不知他记住了几个。
言十安全都记住了。
有资格来参加盛会的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有些他本就见过,有些他听闻过未见过的,他就把人名和脸对上,记住他们的特色,并在心里把他们分类,放入心里不同的位置,以这种方式强行记住了,只等回去再加深印象。
借着如厕的机会稍微歇了口气,成均喻一直看着他,见状跟了过来:“十安公子,许多人可都在等着你大展身手。”
“今日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老师交待,多看多听多记,少说。”
两人并肩往外走,成均喻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都准备好了?”
言十安轻轻点头:“劳烦成东家多备些笔墨和诗板,今日要的量大,要是少了,可就砸你浮生集的招牌了。”
成均喻也就不多问,顺着话头道:“十安公子放心,为了这场雅集,我可是足足准备了好几日,什么都往多了往好了准备的,有问题你随时找我。”
“有劳。”
看周围有了人,成均喻笑:“十安公子给钱如此大方,岂敢有丝毫马虎。”
“成东家可不缺钱。”花花轿子人人抬,言十安顺手就抬了回去:“浮生集若是个有钱就能办集的地方,哪能有如今的好名声。”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拱了拱手,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时辰到。
齐心和沉棋互相谦让着上了高台,言十安站在下方,随时准备听老师吩咐。
齐心做为东道主,率先开口:“多少年不曾这么风光过了。”
一句话,引得一众人都笑了,齐心这些年确实少有出来参与这些事。
齐心抬头环视一圈,捋着胡子笑得如同笑佛:“真好啊!看着大家,让老朽有一种大佑如此富有的感觉。在坐的每一位,无论你出身南方还是北方,都是成就大佑这盛世的一份子。我和沉棋阿弟虽打着南北之争的旗号弄出这么一桩事,但真正的目的,正是想成就眼前这一景。”
齐心张开双臂,打心底里的开怀:“如此多名士齐聚一堂,彼此之间或者相识,或者相知,或者神交已久。我知你的抱负,你知我的欢喜。彼此如此惺惺相惜,又如此引以为傲。于老朽来说,有今日这场欢聚,便是明日千古,老朽亦无憾。”
齐心这番话引来满堂喝彩。
言十安抬头看向动情的老师,在这之前,他以为老师全是为他才糊弄着沉棋先生弄出这番动静。可现在他知道了,老师有帮他的私心,亦有自己的公心。
正如他话里没有说清楚的,在场之中不乏有人因着一些小事便断了来往,他也希望能在此盛会中化解。
老师也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留下些什么。
听着沉棋接过话头继续挑热气氛,趁着这片刻闲瑕,他把接下来的事情捋了捋。
这几天,他的人手未能再找到第三拨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他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
前日旷景的人先一步送来消息,那一拨人动了,顺着旷景留下的尾巴,他的人跟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步,正是之前他们找到的那个地方。
他的人手已经全部到位,禁军那边的暗桩也做好了配合接应的准备。
喝彩声再次传来,言十安抬头看去,三个楼层满满当当的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齐心宣布,此次雅集分为诗、词、书、画和辞赋五部分,魁首数量多的那一派胜出。
“诗作为开篇,便以今日之盛况为题,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哄然应好。
参与雅集的都是脑子好的人,知道了题目就纷纷暗自琢磨起来,齐心再说什么,已经没人理会了。
在坐的谁不是张口即成诗,但是在其他场合如此糊弄糊弄也就罢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谁敢如此做!为了派系的荣誉,自是要使尽浑身解数才行!
请君入瓮(1)
浮生集的屋顶都快被掀了。
当有一首被所有人齐齐叫好的佳作出现,立刻会有人抄录于诗板上,送到外边和听热闹的一众人共赏。如此做法,围观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而另一边,时不虞在书房盘坐于地,面前铺开了数张宣纸,上边是此次计划的种种。
今日不止是常伴身侧的万霞不在,连青衫和翟枝都被她使了出去,隻余一个何宜生留在身边。
当浮生集南派得一魁首,北派得一魁首打成平手之时,在屋顶上埋伏许久的万霞终于等到了动静。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用棉被裹着的人出来,外边还用绳子绑着,头髮披散,看不出是男是女,从这个距离也看不出长相如何,没有丝毫反应。
如此接连搬出来四个,有个人还贱兮兮的伸手摸了把被绑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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