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相国那宅子的规格,无论哪一朝都非一般人能住,便是住个王爷都够。”
天家出身的人,古来就胆子大,造反的人里十个有八个是皇子王爷,别人不敢在京城挖暗道,想谋反的王爷敢。
言十安点点头,时姑娘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时不虞又问:“那暗道可有说法?是要填上还是如何?”
肖奇道:“还未有说法。”
“皇帝是装都不装一下。”时不虞冷笑:“哪个皇帝知道京城有一条暗道会无动于衷?真当朝中无人了。”
言十安道:“他以为朝廷皆在掌控。”
“不说话,有的时候是因为说也没用,但是并不代表心里不清楚。”转动着手炉,时不虞低头笑了笑:“把这事宣扬出去,让人知晓便好,将来有用。”
言十安点点头:“我来安排。”
言和十
时不虞看向肖奇:“金吾卫内部怎么说这事?”
“孟将军觉得奇怪,如此大案,可抓住凶手已经三天,皇上未有任何表示,连口头讚赏都没有。其他一众金吾卫本以为能分到一些功劳,久等不到,已有怨言。”
“赏?我都担心孟将军要被皇帝收拾。”时不虞略一沉吟:“何兴杰把你调到身边去了?”
肖奇摇摇头:“未明说,但一直将我留下听用。”
“挺好,抓住这个机会上去。”
“是。”
见时姑娘没有其他问题要问,言十安挥手示意肖奇下去。
“我以为你会让肖奇带一带风向,让金吾卫怨气更重。”
“何兴杰是个很谨慎的人,要留在身边的人必是要考察一番的,不必要给肖奇增加风险。”时不虞慢悠悠转着手炉:“皇帝心里不知道多恨金吾卫多事,不会给他们功劳,金吾卫的怨气就定然会越来越重。他越失人心,于你越有好处。”
言十安轻轻点头:“朱凌是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全,还有私设暗道的谋逆大罪,却至今没有动静。再加上他前两次被下狱都被放出来,民愤已经极大,有名士提议写万民书。”
“动静越大越好,你最近多在外走动,若是找到你,你也隻管参与进去。”时不虞屈指弹了手炉一下:“安平可以递状纸了。”
章相国的目的就是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可安平的状纸一递,他们就不能再无动静了。
京兆尹李晟往朱家去了一趟,捂着口鼻走了个过场,然后刑部的人又去了一趟。
紧接着,大理寺丞被派出京城去核查一个案子,大理正游福是受害人亲属,被要求退出此案审理。
既然如此,游福转身就以受害人亲属递了一份状纸,要求对凶手朱凌处以凌迟极刑。
“我是看不明白了,都当场抓住,要什么证据都有了,怎么还这么拖拖拉拉的?”庄南万分不解:“曾兄,你受曾大人熏陶多年,比我们都更了解这些,你怎么看?”
“朱凌若没有靠山,前边两次就出不来。”曾显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酒液晃动着,却一滴都没洒出来。
窦元晨凑近了低声问:“你的意思是,朱凌只是个替死鬼?”
“他不过是个五品散官而已。”
几人对望一眼,别说五品官了,窦元晨觉得他家从三品的祖父,也不可能在京城悄悄弄出这么大一件事来。这么说来的话,这靠山的范围就缩小许多了。
“我们都想得到的事,那些人精哪能想不到。”曾显喝了口酒:“爹说这几天位高权重那几位都互相防备上了。”
庄南左右瞧了瞧,朝哥几个招招手,靠近了低声道:“历史上能做出这种缺德事的都是皇室中人,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言十安拍他后脑杓一下:“不要命了?”
“注意过了,没外人。”虽然这么说着,庄南还是做贼心虚的又四处看了看,不怕死的又道:“反正我觉得像,一般的臣子哪有这个胆子。”
浮生集今日未有雅集,但人也不少,有闲谈的,有雅叙的,也有小范围在玩飞花令的,还有倚栏欣赏下方舞姬歌姬助兴,颇为热闹,几人倒也并不特别担心会被人听了墙角去。
曾显把杯子里的酒喝尽,抬头问:“十安兄觉得呢?”
言十安垂下视线:“我希望惨死的那些人能瞑目。”
几人沉默下来,只有死的是真凶,他们才能瞑目。
对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几人循声望去,就见数人抬着一张巨大的宣纸,有人正在上边写着什么。
“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在弄万民书。”窦元晨眼神跟着他们移动:“看架势是要轮一圈的,一会就到我们这来了,哥几个,上不上?”
“吾辈之人,岂会这点血性都没有。”言十安将桌上的东西清了清,几人忙各自把面前的东西移到靠里的地上放着,免得人过来了踢翻。
“小二,过来擦擦。”
言十安附近必会留小二伺候,闻声立刻上前来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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