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来寻你了。”
“言十安派人来给我送九阿兄的信,我等这封信很久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时不虞有点喜欢这个老人,他不会端着长辈架子对她指指点点,也不会因她女子之身看不起她,从始至终,他都是将她当成一个对等的人,这并非易事。
于是她问得很主动:“您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我说了,你会听吗?”
时不虞想了想,诚实以答:“我不太听话。”
“不听话好,不听话说明你有自己的主意,现在正是需要有主见的人。”时庆浅浅笑着,生死关闯过一回,心境越发从容:“不必挂心,时家有我来看着。”
“若是需要时家付出代价呢?”
“不付出代价即可得到好处这样的好事,从古至今有几件?”二叔祖拿着一个小瓷瓶在鼻尖轻嗅:“若是抵上我一条老命可换小辈安生,我愿意。”
时不虞知道了,有二叔祖在,时家的态度就是如此不会改变,而这,也是她觉得最好的时家。
“我这就下山了,您保重。”
时庆强撑着坐起来:“若有用得上时家的地方,你隻管开口。”
时不虞站定,不知为何,她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不过既想不明白,而时家于她又是无害的,她便也不多想,行礼告退。
时母再多不舍,也知道不能继续把人留在身边,她的女儿有在天上翱翔的本事,怎能羁绊住她,只要她飞累了能回来身边歇息歇息就好。
一直送到下山的路口,母亲的叮嘱才停下来。
时不虞转身看向眼里含泪的妇人,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是道:“我尽快把那些事都结束了,等你们能下山,就能随时见面了。”
“好,好。”时母连连应下,也不去想这有多难,女儿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能做到的。
时绪代表整个时家将小妹送下山,山上的雪化得慢,七弯八绕的将人送到别的出口,那里早有大马车在大大方方等着。
上了车,时不虞撩起帘子道:“嘘,训练不可松懈,等我的信。”
“你把名儿还我。”时绪笑骂:“以后若是别人都喊我嘘怎么办!”
“那就看你本事了,你若位高权重,敢这么喊你的人自然少。”时不虞伏在车窗上和次兄过不去,摆摆手告别:“万事别着急,有我。”
时绪跟着摆摆手,目送她离开,回了山就脱了上衣上演武场拿起了长枪。
一路狐假虎威,顺顺利利回到家中,言十安迎出门来。
“就猜到你收着消息就得回来。”言十安迎到大门口,伸出手臂搀着她迈过高高的门槛,笑道:“时家的问题都解决了?”
“时家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时不虞甩着手,莫名就觉得手心有些烫:“我就不能是为了你春闱回来的?明天你可就得上战场了,学得怎么样了?”
言十安想让自己笑得不那么不值钱,可脸上的笑实在收不起来,他索性也就不挣扎了,一脸笑意的道:“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你这边,放心,保你能中。”时不虞转头看他,挥舞着手臂给他打气:“务必让皇陵的棺材板板盖不上!”
言十安忍笑,这个祝福,实在是实诚得让人想拥有。
书房早就点了火盆,一进屋就一股热气袭来,时不虞脱了披风,舒服得直嚷嚷:“宜生,我的果茶呢?”
“这呢!”何宜生把果茶倒了一杯递到姑娘手中,多日来总在东想西想的心总算是消停下来,整个人都极是放松。
这个家里,有姑娘在和没有姑娘在,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端着果茶从一张张宣纸下方走过,时不虞坐到书案后喝完一杯甜甜的果茶,心情都更好了。
果然还是家里更舒坦,在山上时白驹过隙轻松自在,但是一想到白胡子多年的布局,想到上了前线的大阿兄,她便觉得焦躁,回到能使上力的地方,她才能安心。
“九阿兄给我寄了那边的地形图回来。”时不虞示意阿姑把地图拿出来,倒了点水进砚台,正要磨墨,就见言十安已经托起衣袖拿起了墨条,她便也不争,把大阿兄给她送来的地图全部铺开。
言十安忍不住道:“不休息一下吗?
“我在山上天天歇着。”时不虞铺开一张新的宣纸到丹巴国和扎木国之间,取笔蘸墨,照着九阿兄送回来的地形图在两国之间作画。
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的三国地形,自然有种种不对,她左右调适,换了七八张宣纸后才有了差不多的效果。
她看着舆图,捧着果茶一口口慢悠悠喝着,一点点打磨心里那个计划。
两国若是如此地形,未必不可行。
言十安不知她在想什么,便问:“有我能做的吗?”
“你是不可或缺的主角。”时不虞笑眯眯的,让宜生把自己空了的杯子满上:“这些天都在家里?曾大人没找你?”
“曾大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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