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相国抬眼悄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皇上更气了!他埋下头,跪得更标准了些。
“听郑卿这意思,他丢城还丢得有理了?”
“丢城自是罪该万死,可是皇上,此时前方军心已乱,若再将传令兵的人头送去,怕是,怕是人心难安。”郑隆伏倒在地:“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
皇帝毕竟也曾经有过脑子,被这一提醒,也知道若这么做会军心不稳,可既然已经起了意,越不要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做到,心思一转就有了主意:“郑卿提醒得对,是朕考虑不够周全。那就把他的一双手砍了装好送给许容文,告诉他,此事只允他一人知晓,若因事传开扰乱军心,全是他之过,提头来见!”
郑隆抬起头来还欲再劝,却不曾想,正好对上皇上等在那里的眼神。
“郑卿……还有话要说?”皇帝唇角上扬,明明是一副笑的模样,可却感觉不到丝毫笑意:“说来朕听听。”
郑隆紧咬住后槽牙,伏倒于地,闭上双眼道:“皇上英明。”
“此事,就交给郑卿你来办。”皇帝很满意他的识相,扫一眼地上的传令兵好心提醒:“别记错了,送去的是死人的手。”
“臣,遵旨。”
扔下一句退朝,皇帝扬长而去。
文臣武将,眼睁睁看着人事不知的传令兵被人拖走,没人能拦。就连章相国的神情,看起来都有了些人的模样。
仍是跪着没有动的郑隆被邹维扶起来:“衝动了。”
郑隆看着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那是传令兵啊!”
是啊,那是传令兵。杀一次,可以说是气极失手,可这次,他不但要把人杀了,还要把人头送去前军大将面前,这简直就是在把人逼反。
邹维回头看向空荡荡的皇位,他曾见过三个人坐上这个位置,就现在这个,虽然得位不正,年轻时也算得上有头脑,谁能想到,临老了却会昏庸至此。
朝中事向来传得快,尤其是坏事,长了翅膀一般飞向全城。
时不虞思量片刻,铺开信纸连写四封信,将之一一折好收入对应的信封。
有些走神的万霞忙上前帮忙,看着信封上的名字和地址有些惊讶。
“姑娘要用吴公子他们了?”
“差不多可以准备起来了。”时不虞扬声:“言则。”
“姑娘,小的在。”言则应声而入。
时不虞把信递过去:“派人将这四封信送出去,就说是小十二的意思,要验身份凭证方可给信,且不可交由他人转呈。亲眼看着他们拆了信看过,当面把信烧毁,之后再拿着回信回来。要是人手充足,每一处地方都多派个人,以防有人居心不良,信绝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只听这几个要求,言则就知这事儿不小:“姑娘放心,小的定派最忠心的人前去。”
时不虞摆摆手示意他去安排,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看向阿姑:“可要去一趟朱曜城?”
万霞摇头:“眼下他是许将军,多少人的生死都在他手中,故人重逢的戏码不必在那里上演,多余了。”
“他能在军心溃散,且没有任何驰援的情况下撑住这么久,可见本事。而且消息说的是他退守朱曜城,应该是知道守不住了,在城破时果断及时撤离,尽可能多的保住将士性命。至于他的伤,等言十安的人回来便知是何情况。”
“姑娘不必为我费心做什么,若他是贪生怕死的人,大公子便不会推举他。”万霞走到姑娘身后给她按揉肩膀:“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他既然走了这条路,便该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受点伤罢了,不算什么。”
“你担心他。”
“嗯,担心,希望他能活着回来,就如姑娘担心大公子一般。”
时不虞顿时塌了肩垮了腰,大阿兄也一定得活着回来才好。
言十安回来得比平时要晚。
“散值后我约邹大人见了一面,和他确认了一些事,才知道朝中不知道的事情,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多。”
言十安接过宜生递过来的温水一口饮尽,继续道:“之前我们得知许将军明明有派人回京求援,可京城却没有半点消息,怀疑有人从中拦截。见过邹大人后才知,拦截下来的不止是这事。如今朝中隻知何其亮战死,完全不知他曾被行刺,谋士被刺死,他手下副将开城门投诚才导致的失城也全然不知。许将军近来派出来的人,恐怕隻今日这一人成功进了京。”
他的誓言
“不止如此。”时不虞轻轻摇头:“从忠勇侯到段奇,再到许容文,大将军已经换了三位了,可监军却始终都是陈公公,可见他有多得皇上信任,为何他也一直未有消息送回京城?”
“等等王阳的消息。”言十安看向她:“之前怀疑有人从中拦截消息的时候,我便派人沿路去寻找线索,但是一直未有消息传回,多半没有寻到。”
“这么远的距离,无异于海底捞针。”
“所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