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低沉的声音从暖阁传出来,大管事张嘴本欲通传,听着这话重又闭上,撩起帘子相请。
时不虞挑眉,不但畅通,还没让她等,这态度,值得好好想想。
暖阁温暖如春,檀香袅袅。
时不虞朝上首之人行万福礼:“不虞,见过王爷。”
“免礼,坐。”
时不虞不惊不慌,不卑不怯,在自己该坐的位置坐下,这才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个白须老者,面容瘦削,不怒自威。
“如今计安不在京中,下人都听话?”
“是,都好,劳您记挂。”
永亲王看她一眼,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他离开京城时曾托本王照顾你,没成想你连门都不出,倒是用不着本王做什么。”
“小女子帮不上他的忙,但也不想出什么事拖累他。”时不虞起身行礼:“多谢王爷。”
“也好。”永亲王似是笑了笑:“京师重地,难免有些风波,外出确实容易多生事端。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计安的福气。”
“有他,也是我的福气。”
时不虞嘴里应着,心下琢磨他把自己叫来的用意,可直到她离开,也只是叙了叙家常,并送了她数套头面首饰,以及珍宝若干。
万霞轻声问:“姑娘觉得是何意?”
“做给皇室中人看的。”时不虞合上箱笼:“之前我还奇怪,皇室那么多人,什么样品性的没有,却至今不曾有人来找我麻烦,现在知道原因了。这位永亲王,用他的身份镇住了那些人。”
时不虞笑:“到底是受过白胡子的调教的人,知道怎么做于大局来说才是最好。”
亲王看透
暖阁内,计晖从屏风后走出来,在永亲王下首坐下。
“我还以为叔父会问问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永亲王端起茶盏,杯盖在边缘轻轻滑动:“问她什么?为何要将朱宅的事掀出来?为何要拿下人证物证?还是问她五皇子为何遇刺?这些事,哪一桩的源头在她?”
“倒是真有一桩。”计晖笑:“计安能拿回两城绝非偶然,之前怕是就已经部署许久了。叔父您之前说得对,皇室受损的声誉,计安都能夺回来。”
“没那么容易。”永亲王看向袅袅上升的檀香:“如此士气大振的好时机,皇帝不想着犒劳将士,反倒借此事要将计安发配边疆。一年七城,呵,有他这么个儿子,是皇兄这一生最大的污点!”
“您别生气,为那么个人不值得。”计晖劝慰道:“计安他们敢走出这一步,肯定是做好了全盘打算,我们且看看。”
“没我的命令,不得介入其中。”
计晖应是,不过:“您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些事的背后一定是计安那未婚妻?”
“计安在那个时机出现,就是料准了皇帝会将和谈使臣这个差事扔他头上。也就是说,后续拿兵权,夺城池就该是他计划里的一环。他也很清楚,要走这一步,不能在京城留下软肋。”
永亲王嘴角微微上扬:“可他把清欢都借机带走了,也为丽妃想到了保身之道,却将未婚妻留在这虎狼环伺之地,等于是给皇帝留下个拿捏他的把柄。他就算对未婚妻无心无情,可他若不管未婚妻的死活,也必会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被人诟病,我不信他想不到这一点。可他偏就将人留下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未婚妻留下比离开于他更有利!”
永亲王拿起手边的书打开,将夹在其中的信拿在手中,看着上边的拂尘印记脸上有了些笑模样:“这段时间发生如此多的事,手法却干干净净中又透着些嚣张,倒是让我眼熟得很。”
“叔父的意思是……”
“且看着吧。”永亲王抬头看向他:“把皇室那些人按住了,不要让他们去搅浑水,谁要是敢坏了大事,本王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计晖应下,他这段时间干的就是这些事,已经是熟手了。
“王爷,有丽妃娘娘的消息。”
永亲王寿星眉微扬:“进来。”
大管事进来低头禀报:“丽妃娘娘大张旗鼓的去了建国寺,说之前向佛祖许下宏愿,只要安皇子此行无恙,就去佛祖面前苦修两月,一日一餐,不沾荤腥。”
“倒是个好法子。”计晖笑:“马上就过年了,此时去清修刚好就避开了进宫参加守岁宴,不过一日一餐,不沾荤腥,苦也是真苦。”
“这些年她吃的苦头何止这些。”
确实想不到,计晖还记得当年的丽妃,明艳大方,笑起来时神采飞扬,在后宫宫妃身上极难看到这样的笑容,所以极是受宠。
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没尝过世间半点苦头的女子,却为先皇保住了血脉。
他们全不知情,只看着她这些年一日日衰败,直至如今面容枯槁。
永亲王突然提及:“今年的守岁宴我会去。”
计晖有些意外:“您已经好几年以病为由不去了,是为了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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