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须拚了命的去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真到了暴露那日能有自保之力。
只是知道了别家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再想想安儿是怎么长大的,如此鲜明的对比摆在眼前,她终于有些明白了时不虞那些话。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计安就该如此优秀,却忘了在这优秀的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长至二十二岁,所有的玩乐都和他无关。
所以他才能中进士,能在才子云集的雅集拔得头筹,也才练得好枪法,上了战场能领兵打胜仗。
在同龄人里,能得其中一项成就都是天之骄子。
而安儿要打理生意,要培植亲信,要总揽大局,却仍能样样做到极致,这背后不知付出了怎样的辛苦。
她都不知那些年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会那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他应该做到的,没有一丝对他的心疼。
愧疚在心里积攒多日,自昨日在大殿上相见,她都不知如何面对安儿。
得知他昨日直接把臣子撂在御书房,强自出宫一趟却未能见着时不虞。
今日那些臣子无论如何都不放人,她便借着向国师道谢这个由头叫上他一起出宫,让安儿能和时不虞见一面。
结果如何她不知晓,可她知道,如果说这世间有另一个女人如她一般盼着安儿好,那一定是时不虞。这世间有资格站在安儿身边的,也隻得一个时不虞。
总要努力试试看,说不定,能皆大欢喜呢?
哪怕她要独自面对国师,她也想为儿子做点什么。
可国师却远比预料中的和蔼,并未因她不是先皇的元后而轻看她,而是真心实意的指点她。
她起身屈膝行礼:“您的话,我会牢记在心里。我不是个好母亲,但我想以后做个好母亲。安儿这些年受尽委屈也不愿伤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没有人能离间我们母子感情。”
“你能想通,是大佑的幸事。”
丽妃苦笑,她以前,确实是太过执拗了。
国师欲起身,苏溥忙上前搀扶。
“你在这里等着吧,万事顺其自然。”
丽妃忙应是,心下悄悄松了口气,独自一人面对国师,这是自先皇过世后,她最有勇气的一回。
另一边,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有些沉默。
时不虞停下脚步回头笑道:“我是不是有点嚣张?”
“嗯?”计安上前走到她身边,一时间没明白这话。
“大摇大摆的走到你前边,全大佑估计也就我了。”
计安沉默片刻:“你没说这话之前,我完全没觉得这有何不对,这本就是事实。是你一直在前边带着我,是我一直在后边跟着你。”
“这话我爱听。”时不虞笑了,但并未再走在他前面,和他并肩着往前走。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并肩走着,享这浮生半刻闲。
从月亮门出来,面前豁然开朗。
湖面不算大,可在府邸里能有一个湖,就已经是难得。
湖边停着一艘船。
时不虞挥退欲上前来伺候的下人,朝计安笑道:“会划船吗?”
计安老实摇头:“不会。”
“我会。”时不虞率先上了船。
计安想也不想就跟上,船身晃荡,他也不慌,双脚岔开撑住,等船身稳住后才走过去坐到不虞对面。
时不虞握着双桨划动,船隻缓缓往前走。
计安看她的动作一点不生疏,笑道:“学过?”
“当然,我可是立志要跨过大海的女人。”
计安笑容渐敛,沉默下来。
时不虞却像是没有察觉,划远了些后问:“去东边还是西边?”
计安往两边一看,东边有成片的芦苇,西边的水面上有个亭子,可以上去坐坐。
正欲说话,就听得不虞道:“桨在谁手里就由谁来定,我们去芦苇丛那边。”
这话,是说眼下,但也不止是说的眼下。
计安眼神沉沉的看着她,应好。
船上两人
双桨在时不虞手里像是有了生命,船隻灵活的在芦苇丛中穿行。
蓝天白云倒映在湖面上,随风摇摆的芦苇妆点其中,让这一角的景致好似活了过来。
时不虞将双桨放在船上,看着这景致片刻,掬起一捧水洒过去,水面顿生涟漪,芦苇的身影变得细碎,但是更好看了。
“白胡子有国师府。”
计安闻弦知雅意,立刻道:“你也有,一定比国师大。”
时不虞笑了笑,托腮看向对面的人,眼里全是认真:“计安,我们的交易达成了,我没有食言。”
“嗯,达成了。”计安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以及那时还脸颊圆润的人:“那时我其实并不相信你真能做到。”
“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
计安想了想,摇头:“好像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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