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凑了上来。
它原本打算不凑近的,怕自己又被棉棉扔出去。
可小朋友定定地看着云锦衣,看着看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系统最见不得棉棉受委屈难过了,所以它飞过来,像往常一样哄着她,用圆滚滚的身体轻轻蹭了一下她沾着泪痕的脸颊。
它的声音打断了云棉的思绪,小朋友抬手狠狠擦掉眼泪,像是从来没有哭过,只是那双通红湿润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
“滚开!”云棉抬手把凑近的系统挥开,恶狠狠地注视着它。
系统却大大地松了口气:“吓死了,原来棉棉你可以说话啊!”
原来这个棉棉不是小哑巴!
系统身上的光都因此明亮了几分。
云棉只觉得这个系统有病。
她瞪了眼这个有毛病的系统,又瞥了眼绑好绷带正坐在书桌旁安静注视她的女人,转身自己找了个距离一人一球最远的角落蹲下,抱着膝盖默默地发呆。
她不是不想走出这间卧室,可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熟悉。
还有数百上千次在游戏里的经验,她就像实验室里被一次次驯服的实验体,已经下意识摒弃掉了自己想要“离开”一个地方的可能性。
她心里下意识认为自己是走不出这间房间的。
即使这里不是那个小山村,她也会将这个封闭的环境当成新的游戏地图。
所以云棉在刚才唯一一次试图从窗外跳出去却被拎回来后,心里不由又加深了这种潜意识的观念,于是就算那扇门近在眼前,她也没有再试图靠近并推开它。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又或者还能干什么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已经失败,云棉骤然脱离重复了成千上万次的剧情,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她就只能抱着膝盖,远远避开强大的女人和那个笨蛋的系统,继续盯着洁白崭新的瓷砖发呆。
她在那个山村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新这么漂亮的屋子和那么多好看高级的摆设。
这是一个和小山村贫富截然相反的游戏场景。
云棉不知道这个系统会做什么,不知道这个“妈妈”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只能蹲在角落里怔怔地发呆。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过分安静了些。
系统看看蹲在角落里的棉棉,又看看身上染了不少血的云锦衣,第一次意识到人类的“冷战”是这么可怕的情形。
它其实猜到云锦衣为什么不去哄棉棉,因为云锦衣并没有抛弃棉棉,她只是被折磨死了,也和棉棉一样在那个游戏里死了一次又一次。
可云棉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这真的不是单方面的怄气,也不是一句误会就可以消弭的怨恨。
系统在两人之间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飞到云棉身边,在她凶巴巴的目光中,试探着停在了她伸手够不到的花盆上,然后蹲在那里安静地陪伴她。
云锦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一番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从凳子上起身。
下一秒就发现小朋友警惕的目光和猛然紧绷的身体。
一举一动,全是陌生和敌视。
或许还有几分不忿的杀意。
云锦衣甚至敢肯定,只要自己现在去睡觉,这个小家伙绝对会捡起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刚被俘虏带回家的小兽,没有濡慕,没有亲昵,只有自以为凶狠的攻击性。
顶着女儿仇视警惕的目光,云锦衣还是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弯腰,伸手把缩成一团的小家伙从地上拎起来。
像拎一只小狗崽一样轻松。
云棉死死攥紧拳头,仍旧对她不发一言,只是凶狠地瞪她,好像恨不得用目光杀她千百次。
云锦衣也没开口解释什么,将浑身敌意的小家伙拎回床上塞到被窝里。
“就算你想杀了我。”云锦衣低头直视女儿的双眼,温声却不容置疑地说:“现在也该睡觉了。”
云棉死死抿住唇瓣,已经认识到两者之间巨大的武力差距,她或许是认命,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睛在被窝里滚了一圈,成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后,背对着云锦衣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云锦衣也没对女儿此时满身的反骨有什么别的意见,见她乖乖把自己藏在被窝里不吭声装睡,面上总是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伸手把躲在被窝里的小朋友的脑袋瓜给扒拉出来后,这才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为了生命安全,也为了能让小家伙今晚至少能睡个好觉,云锦衣让系统守着棉棉,自己转身去了客房,她还需要继续处理一些工作事宜。
等云锦衣走了,云棉立马滚了一圈转过来,盯着合上的门半天,最终咬咬牙不忿地闭眼。
系统默默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样打不过就只能偷偷不服气的棉棉好像还有点子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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