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包括那两匹巨狼,我胆子小,迎着凶兽的视线根本站不稳腿,为什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狼啊……小狗看见我,嗷呜叫两声,屁颠屁颠地朝我跑来,巨狼发出威胁的低吼,闪着寒光的牙齿若隐若现,小狗困扰半天,又转头朝巨狼跑去。它贴着巨狼乱蹭,兴奋地跳来跳去,一点意识不到现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巨狼叼起小狗,警惕地看着在场的人,一边发出渗人的低吼一边往后退,小狗在空中挣扎,但根本不是巨狼的对手。我突然惊恐地发现小狗的毛色和巨狼的毛色很贴近,只是颜色稍微浅了点儿。可是,它会摇尾巴啊?!这怎么能是狼崽子呢?我大受震撼,但事实好像就是那样,大漠里不会无缘无故流窜一只狗崽,却很可能流窜一只狼崽,大漠就是它们的家。原来我喂的是狼崽吗?还好它的牙齿和爪子还没长好,否则这种养不熟的动物在身边长大,迟早把我当成储备粮吃掉。巨狼越来越远,叼着小狗的那只转身跑向大漠,只剩个极速奔行的背影,另一只巨狼则站在沙丘上看着我们,我与它对视,心底微颤。这匹狼的眼睛似乎连光都看不见,深沉如一个不见底的洞,散发冷津津的寒气,就这么对望着,都要把我背汗湿了。将士们举刀戒严,丝毫不敢放松,怕巨狼杀个回马枪,过了好久,那匹狼才离开,大家也就松懈下来。“夫人,”有将士和我说,“捡这些奇怪的东西前和我们讲一声。”他后面的话大概是希望我不要连累无辜的人,我深感歉意,确实,我也没想到那是狼崽子,还是父母双全的狼崽子。我不太认得狼和狗的区别,看着很像,加上那畜生还会摇尾巴,真可恶,居然装狗。“是是是,我会小心的。”我连忙道。夜晚,我睡得正香,突然发觉有什么在弄我脖子,还以为是蚊子,伸手拍了拍,结果拍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什么玩意儿?!我立马吓清醒了,把那小玩意儿抓在手里,听到熟悉又委屈地呜呜叫,我头疼万分,瞌睡全无。怎么办啊,这小祖宗怎么回来了。它回来,它爹娘就要跟着回来,今天那个和马一样大的是它爹,半人高的是它娘,无论对上哪一我都没有还手之力,而且看上去,它爹娘夫妻伉俪,形影不离。“你这是逼我死你知不知道?”我无奈笑,狠狠搓了搓它。它什么都不懂,拼命往我怀里钻,舔我的脸颊和脖子。“你爹你娘没跟过来吧?”我嘀咕着,掀开帘子往外看,大漠光秃秃的,天地相接,好像确实没跟来。守夜的将士看我掀开帘子,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轻轻摇头,说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便不再管我。带着小狗坐到篝火旁边,它不忌惮火光,还追着火星玩儿,和平常家犬无异,确实不太有野兽的习性。“夫人。”将士为难,他认出这小狗是今日骚乱的主角之一,连忙转头查看四周是否跟来那双幽蓝的恐怖兽眼。
“它自己回来的,”我拎起它脖子后面的皮,让它悬在半空,它一点儿不怕,“这小东西好像黏上我了。”将士问我需不需要把它丢远一点,我点点头,然后又道,“让我再玩一会儿吧。”“来来来,坐下。”我招呼小狗过来,它跑来朝我摇尾巴,我按着它的pi股往下,“坐,坐,这是坐。”教了几次它都不会,我向守夜的将士讨了一点肉干来边喂边教,效果比刚才好些。我突然在想,假若我把它彻底驯服了,那它还是狼吗?想了想又觉得算了,做狼有什么不好非得做狗,做狗不如做狼自由,想吃人就吃人,想打架就打架,做狗还要看家护院,看主人脸色,多累。我突然就不想再驯它。月亮从云层中探头,撒下清晖,让寂寥的大漠显出一点儿清明与惆怅,今晚是个极圆的月亮,月盘比平常日子都要大一些。小狗趴在地上,对月亮长啸。我跟着笑,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四周的沙丘上,出现无数幽蓝的鬼火,错落有致,围绕着营地一周,连个缺口都没有,只听一声渗人的长啸响彻寂夜,像开了头,无数声兽嚎跟着仰天长啸,此起彼伏,根本不打算停下来。两匹熟悉的狼影站在最高的沙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将士们都从帐篷里钻出来,又钻回去,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带来了。“上马。”说话的是那个曾给我上药的大夫,他也拿着弓弩,腰间还有佩刀,我想文弱的医官能在这时候站出来,定是个很有胆量的人。他牵来马匹站我身边,见我不动,他大概以为带着面巾说话我听不清楚,就把面巾扯了,不耐烦道,“不是最怕死吗?上马!”他面如敷粉,很是俊秀,符合一介大夫该有的样子,就是右颊上横着一道长疤,延伸到唇角,平添一抹戾气。我跟着他起伏的语气抖叁抖,随后把小狗举起来给他看,“它们估计是冲着这个来的,把这个还回去就没事了。”大夫冷眼看我不答话,我只能把小狗放在地上推它pi股,要把它赶去找它爹娘,它还以为我在与它玩闹,瘫下来露出肚子,一个劲儿撒娇。狼群开始缩小包围圈,它们的爪子踩在沙子上几乎没有声音。我记得叶惊梧围的猎场里也有狼,但和大漠的狼比起来,那些狼也太过温驯了。“啊——”我pi股上一疼,整个人摔倒在地,回头看见一双孤星般豪无情感的眼睛,我一时竟不确定这眼神究竟属不属于这文弱大夫。他踹在我pi股上的力道一点儿没收,我揉pi股时,他把我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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