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痛苦委屈全是她自己的臆想。
萧羡鱼拼命地镇静自己,生生忍住逃离这里的冲动,在大伙起快用膳时,不得不也拿起筷子,偏偏刚拿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两条筷子在手里像筛糠子一般漱漱直抖,她立刻用另一只按住,可惜效果不大。
秀月赶紧上前盛了碗甜汤,让萧羡鱼用小汤勺喝,这样看起来就不大明显,沈珩看在眼里,显露了疑色,碍于眼下的场合,便没开口追问。
那沈梦红的病好是好些了,但不知是否与外出好几日才回来的沈殊私下有过争吵,黑着脸自顾自夹菜。
她的长相到底一般,又人老珠黄,坐在沈殊身边实在衬不起来,掌家惯了自尊大,嫉妒心也重,自己早早生了两个儿子后再无动静,因沈殊又是个赘婿,别说纳妾,就是多看旁的丫鬟一眼都会被训斥。
但坊间有个传闻,说沈殊家花吃不着,外头野花香,与城东一个小寡妇不清不楚的,传得有鼻子有眼,奈何沈梦红一直没抓到把柄,不然像她那种炮仗性子,非收拾沈殊闹得人尽皆知。
眼下极可能是因为这事,两个人面不和,心也不和。
反观沈立璋和康氏一家三口倒是和睦,疼爱的大女儿已嫁去外地,只剩金冬在身边,沈立璋更是将这个小)儿子抱着不撒手,笑呵呵自己掌家的媳妇没给好脸,沈殊也不惯着,他已经不是当初穷困潦倒的书生了,而是做官的人,架子一年比一年端得高,若不是还住在这家里,怕得忘却了自己入赘的身份。
他转头与沈珩说起话,提及朝廷有意要将自己升到从六品的位置,那个位置正好负责官家施行的新农桑政策中的一环。
沈立璋听了,来了兴致:“姐夫,新政之下,那个位置你去了勤恳一年半载,有了政绩很快就升正六品了,要是运气好连升到从五品也是有机会的!”
如此一来,入仕途多年的沈殊便超过了沈立璋,他已经开始飘飘然了,可听到沈珩接来下的话,他又从云端摔回了地面。
“三叔也该提一提了。”沈珩夹了口菜,风轻云淡地说:“您晋升从五品的册子官家已批,只不过目前为了忙新政官员调动一事一直压在吏部,这个月便会选个日子颁布。”
沈立璋和康氏大喜,他道:“真的吗?”
沈珩颔首:“这事压了一段日子,我明天再去过问具体几时颁布。”
沈立璋斟酒举杯:“有珩哥儿你去问,三叔绝对放心。”
沈珩举杯回应,见此情形,备受打击的沈殊僵硬的面强颜欢笑,也举起杯子。
“哎呀!我们沈家真的双喜临门啊,来来来,满上再满上!”
沈梦红也高兴,但她更知晓丈夫心里不服气,没法子,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用功,就算中了榜,但名次低,早做几年的官又如何,还是比自己亲弟弟差一些。
当然,家中最有才华的当属已故的老大,现在是大侄儿。沈珩当年中的可是头榜,一入朝廷便是四品。
年纪太轻招惹是非不少,回回都能脱险高升,新帝登基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沈珩一早便是旧时晋王的人才,如今天下是新帝的,而沈珩属于最得器重的心腹,自然深得信赖。
这种想法自秦家被灭后,在朝廷百官心中更深了。
地位如此高不可攀的沈右相,身边定要美妾成群,那才叫一个有排场。沈梦红嚼着精细的菜肴,瞄向他们夫妻,那嘴角挂上算计的微笑。
言分
萧羡鱼不敢多用筷子,幸好秀月在旁不停地布菜,直接放入小汤勺里,方便入口。
一旁的康氏今日是真的欢喜,一是自己丈夫要升迁,二是二姑子身体好起来了,于是也要与萧羡鱼喝一杯。
这二姑子的身子骨多亏了侄媳妇才有起色,丈夫的升迁又有大侄儿看顾,既然丈夫已经和侄儿喝了起来,她是不能落下了侄媳妇的,尤其看她强忍着不敢使筷,心里是又满是歉意,只好敬上一杯,聊表心意。
“珩哥儿媳妇,来,我敬你。”
面对康氏执酒相邀,萧羡鱼有点受宠若惊,慢慢拿起酒,“三婶婶使不得,要敬也是我敬你。”
说完,杯酒入喉,清清凉凉的不算烈,还略微有青梅的酸涩味道,是一种温和的酿果酒。
康氏也一饮而尽,酒下肠肚,暖意十足,好比萧羡鱼丝毫没有高官夫人的架子,如平常晚辈敬着自己一样令人感到舒服,难为珩哥儿一定要娶回家来,真是好孩子。
既然三夫人都敬了,那二姑母落下的话也是尴尬,萧羡鱼同样也敬了一杯,沈梦红皮笑肉不笑地接了。
接着是沈芊和苗氏。
那酒顺着喉咙直往胸膛流,一波波清凉仿佛能浇灭里面的愁火,萧羡鱼顿时有些上瘾,急着摆脱种种折磨自己的感受。
原来酒真的能解忧。
杯空再续,一只大手虚覆在杯上,沈珩道:“不可贪杯。”
三杯下肚的萧羡鱼却从他的手下拿走酒杯,叫丫鬟满上,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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