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季三槐看见那辆牛车上袋子破口处漏出来的植物叶子,与李淮生夫妇闲聊。
“准生兄,看过你家种田的庄子,这也不知是何人的庄子,是专门给自家提供布料的吧,隐隐能瞧见后头晾了许多的布,我猜这庄子的主人是个女的。”
李准生对这些不感兴趣,拿过丫鬟的扇子给妻子扇凉,出于人情世故,接了话茬:“何以见得?”
“我看那整一车的紫草茜草,都是紫色与红色的主要染料,男人穿紫穿红较少,女子较多,所以我猜这庄子主人是女的。”
霍柔依对季三槐印象不好,主要见了几次,凭她的样貌居然没得这人的青眼,由此判定这人见过的女子甚多,不缺美的,才会无动于衷。
这会子又听他无聊到猜这个破庄子的主人性别,更加确信是个拈花惹草的,自己丈夫常与这样的人混迹肯定学坏!
定要说一说,叫远离了才成。
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时,有个婆子迎着一个戴着幂篱的女子从庄子后头走了出来,那身段季三槐眼神一亮,叫来干活的人问:“那女子是谁?”
下人没什么见识,也不敢得罪京城里的贵人,小声说:“那便是我们主家。”说完赶紧走了。
季三槐哈哈一笑,手中的折扇用力拍了拍掌心,“淮生兄,你瞧瞧,那位便是这庄子的主儿,正如我所说是个女子!”
李准生不为所动,只是笑笑,而季三槐却建议:“既然进了人家的地盘歇脚,是不是该上前去答谢一声,不然显得我们不识礼数。”
霍柔依可不愿丈夫前去,便说道:“季大人礼数最全,不如您去就好。”
“柔依,不可如此。”毕竟是同僚,妻子这般回话是失了丈夫脸面的,安安静静就好,不可多话。
闻言,霍柔依只能扮回温婉的样子,不再说话了。
季三槐无奈:“准生兄若不去,只好我去了,总得有个人出面不天太热了,实在不愿多走动,季三槐前去正合李准生的心意,不如多给怀孕的妻子扇凉。
偏偏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刮来,轻薄的白纱掀起了瞬间,李准生手中的扇子落地,人也怔住了。
是她…竟然是她!
李淮生蹭地站起来,弄得霍柔依莫名其妙,让丫鬟捡起扇子,“淮生哥哥,你怎么了?”
视线无法移开…李淮生没有回答,努力控制自己分辨清楚,那是真的萧羡鱼,不是自己的小妾于姨娘!
此情此景,季三槐真想拍手叫绝,老天相助免了他不少功夫,以扇掩住上扬的嘴角,目光望向庄外一处山坡,那眼神好似对着那边在说,任务已成。
屋内秀月不敢出去,夫人戴着幂篱看不出样貌,她要是一出去就坐实夫人身份了,后头追人的沈芊也来了,看见院里的情况,不禁哀嚎出来。
天要亡她么?!到底没拦住啊!
而沈芊亦不能出去,不然萧羡鱼的身份也会被看穿,她们赶紧把窗户关成一条缝。
“夫人!夫人!”秀月小声地喊,希望萧羡鱼能听见。
可惜声实在太小,传不到萧羡鱼那里,真是急死人了!
这厢,萧羡鱼戴着幂篱视线有限,白纱遮挡,只能对院子里看个模糊,知道有人在借地歇息,无意去看是何人,更无意显露身份,两不打扰,她直接去验货就成。
撕开袋子,冒出来的紫草等植物处理得还不错,货商没以次充好,她满意极了。
霍柔依发现李淮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子身上,顿觉不妥,拽了拽他衣袖:“淮生哥哥!”
李准生如梦初醒,可满身有一股冲动在横冲直撞,难以克制!
于是对她说道:“柔依,你衣服有些汗潮,回马车上去换换吧,有身子要注意别着凉了。”
被那么一说,她赶紧低头看看,夏季衣衫薄,湿了贴着身子很丢人,只能赶紧上车去。
见李五夫人离开,季三槐这才起身欲上前去,可被李准生挡下。
“准生兄何意?”
“你这轻佻的模样别吓着人家了,我去便好,你歇着吧。”
季三槐巴不得,却遗憾道:“行,你长得俊,你去!也不知那女子美不美,你可得寻个机会一窥真容呐!”
李淮生紧张地理了理衣物,信步而去。
萧羡鱼验了货便要回去,可白纱缝内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靴子,有人在她前面站定了。
往上一看,她吓了一跳,赶紧拢了拢白纱。
怎么回事,李淮生怎么在这庄子里!
人……还在她前面!
那目光又是怎么回事,如此一言难尽…
虎凹庄又遇前夫(三)
萧羡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苍白。
李淮生是昔日几年的噩梦,和离后不应再有交集,她也放下了,若不是上次的事惹恼了沈珩,她或许再次看见他也不至于那么大反应。
再者,都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李淮生直直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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