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绿的草糊直接泼到外面,药碗从台阶滚下,碎成三瓣。
宁母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表面乖巧的墨心竹会突然爆发,连忙退到宁父身边,宁父厉喝:“姑娘,我们念你是客,不要不识抬举。”
墨心竹说滚。
“要么现在弄死我,哦对了,你们肯定怕神明怪罪,没有胆量弄死我。”
她说对了,宁氏夫妇停留时间有限,没再多言,脸色极差地退出去,宁父临走时为了发泄怒火,还想踹宁无忧一脚,被他迅速躲开。
“孽障!”
正要发作,守卫不允许他多生事端,木门重重压上。
宁无忧刚刚躲了一脚,脑袋又开始发昏,他有气无力地说:“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墨心竹仰头感叹:“长见识了,须阎都没他们气人。”
宁无忧问:“须阎是谁?”
墨心竹还是那句老话:“说出来吓死你。”
“我承受能力一向很强。”
“看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以前气惯了,现在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墨心竹点头表示理解:“可你马上要被烧死了,好像一点不怕。”
宁无忧手指动了动,上面冒出一簇火苗:“说实话,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火,之前宁长安纠缠我好久,去白鹤城之前,我才答应他一起回老家,我不怕回来,只是不想。后来被缠烦了,想着干脆回来在祭司头上放把火,烧了他那蓬乱糟糟的头发。”
“烧,必须烧。”墨心竹不小心扯到肩上的伤,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等我出去,一定要把这个镇子搅得天翻地覆。”
双鲤镇的百姓一连几天都围在灵船四周探究。
船舱中放了一把长剑,没有修为的人无法靠近,就算是宁长安,也只能把旁边的墨心竹移开,动不了剑。
还有那些从她身上收缴来的东西:一条长鞭,一根缠住银铃的手链,中间是个四方小硬块,乍看上去像木头。
宁长安拿到屋里给他们解释:“这是储物灵器。”
许多重要的东西下了禁制,只有主人可以取出,剩下的哗啦啦往外一倒,仍像小山一样堆叠起来,他们一样样捡来看。
“长鞭是武器。”
“这张是符纸。”
“这是丹药,我在苍云宗学炼药,作用很多,可以治伤,还可以增长修为……”宁长安兴奋地说着,抬眼却看到父老乡亲正在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自己,他声音渐低,意识到自己多言。
“长安。”从小黑屋转到此处的宁母温声细气地说,“你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久,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回去让下人伺候你沐浴,好好地睡一觉。”
“是。”
宁长安没有反抗,他从小就听话。
但奇怪的是,原以为自己回家之后就能彻底放松,目光扫过这群对着丹药符纸窃窃私语的百姓,和想象中不一样,他千辛万苦出去一趟,回来后好不容易升起的优越感在这群人面前荡然无存,他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烦躁。
“梳妆镜?还挺别致。”
宁长安转身要走,看见有人拿起一面镜子。这是墨心竹的水月镜,回魔族后便没了效用,她就当普通镜子照,随用随取,没事拿来摔着玩儿。
宁长安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他记得有位师姐曾经特地跑到墨心竹房里偷镜子,那位师姐后来被证实是魔族细作。而他曾向墨心竹表达过善意,但她十分谨慎,从未向自己透露半点内容。
宁长安随口一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说不定与魔族有关系。”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宁母吓坏了,连忙让他闭嘴。
人群躁动。
“不可能。”
“神明怎会亲近与魔族有关的邪物。”
宁长安赶紧说:“是,我太累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辈语重心长:“这才像话,长安啊,你是天选之子,切记不可与邪物为伍。等大祭司出关,他会让神明赐福于你。”
“你们看!”人群一惊一乍,老者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又听他们喊,“这面镜子在发光!”
宁长安忽觉事情发展有些不对,但刚才的呵斥让他心中郁闷,想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家里有珍馐和软床,娘亲说得对,他出去太久,应该好好休息一阵,于是转身离开。
他走后,水月镜啪一下掉到地上,一群脑袋挤在上方看。
“怎么回事?”
“大祭司没出关,我们也不知道啊。”
老者拿手杖拨弄一下,里面忽然幻出一道人影,接着传出女子的声音:“少祭司我找你好久了,你在哪里?还好吗?”
双鲤镇的百姓看见女子长着一双蛇瞳,惊得一蹦三尺:“妖怪!”
巫噬月莫名其妙看着幻象中一群人,没见到墨心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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