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少尊主此行可有收获。”
听闻魔尊怨灵在凡间消失,须阎迫不及待亲自前来确定情况,无论成功与否,他只要一个答案。
“收获自然是有。”古淮不紧不慢在桌上放了一颗白玉珠,须阎立即认出这是如意果的果核,他不明白古淮的意思。
古淮:“这是对我们至关重要的灵体。”
怨灵也是灵,须阎焦急等待,他确实感觉白玉珠里面有魔族的力量波动,期待之色愈浓,一条腿已经迈入门槛。
枯榕:“谁让你进来的。”
须阎可不管那么多,抬起手杖指着白玉珠:“难道收在里面?”
他身后的护卫好奇不已,同样伸长脖子,拼命想看清屋内状况。
“难道指望我一口气吞了?”古淮往后退,冷声冲须阎道,“出去,之前把她惹烦了,再不好生对待,你替我收尸。”
高傲如古淮,不会轻易说出替他收尸这种话,而且他目光中确实流露出忐忑,连一向镇定的枯榕都是如此,这让须阎更加确定此物不凡。他带领手下上前,古淮和枯榕退后,一前一后,很快,二人几乎与他并肩。
他们动作停住。
下一刻,白玉珠周围升起浓重的魔怨之气,枯榕与古淮下意识后退,须阎神色立即变得庄重。
重头戏来了,所有人神色戒备地望着白玉珠。
须阎缓缓抬起空闲的左臂,随时准备命令部下上前,以防怨灵发狂。
古淮不着痕迹地操控屋内魔怨之气升起,直至这东西浓重得足以遮盖视线,身后众人仍旧努力地想看清半空缓缓成型的人影。
好像……比想象中要小?
他们眯起眼,聚精会神。
终于,那东西在空中上下漂浮,低头指着桌面出声:“我不吃没削皮的苹果,撤掉。”
竟然是女子声音!
须阎大惊,猛地被一阵剧痛唤回心神,左臂血流汩汩,魔气凝成的丝线断裂消失,他这才知道自己中计,并且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到地上断臂,无论如何没有料到除古淮之外,居然还有人能承受魔尊之力。他们被枯榕手下团团围住,须阎感到无比悲哀:“居然让别人捷足先登。”
古淮漠然地用魔晶传音:“动手。”
王座前,戚庭瞬间放倒周围守卫,他没有用剑,而是学着魔族凝聚力量掌控骸骨上的残念,无数契纹像墨滴褪色消失,灵力最强的那道对他掌心放出耀眼的光芒,状态持续很久,终于,伴随着骸骨破碎,它彻底化作尘烟。
与此同时,被戚庭推在外面焦灼等候的墨心竹看见整座大殿被浓郁的怨气吞噬,心中顿时涌上不详的预感,她上前几步,朦胧间,似乎有一道人影缓缓坐上魔尊的王座。
作者有话说:
怒火
戚庭坐在王座之上, 有股力量在身后推他,又好像是他不由自主地想停下来歇一歇。
王座威严,方才那具打散的骸骨由狱澜的残识化成, 骸骨破碎之后,有道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蛊惑,试图将他拉进无法预测的深渊。
“何必执着。”
“我知道,你对人间有怨。”
“你的力量很强大, 不如与我一起坐在这个位置上……”
黑暗的怨气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涣散、清晰,再睁眼时,面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集市人潮翻涌, 商贩吆喝。
戚庭孤身站在人海之中,脚下踩的是沙土地,积年累月,路面已经被往来的过客踩实踏平,但是前一阵下过雨,行人腿脚上都溅了泥。
他在哪里?
下意识去够长剑, 然而摸了个空, 透过脚底浑浊的泥水, 他看见自己仍是纤细瘦弱的体格,面容稚嫩,顶多八九岁。记忆变得模糊,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名字, 那个名字被无数人念过,好像是……戚庭。
周围的建筑十分古朴, 简单的木质结构, 有些直接就是草棚, 底下拥挤不堪,人们席地坐在摊位上,面前摆满交易货物:蔬果、家禽,还有部分粗布料和经过鞣制的皮革。闷热让汗臭、泥腥、腐烂的菜叶、各种家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到处充满原始粗野的气息。
戚庭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身后,一个威武壮硕的男子拉着载满鸡鸭的平车朝他怒吼:“闪开,拦在路中央半天了,听不懂人话是吧。”
他蛮横地推着车往前面撞,鸡鸭羽毛透过竹编细缝在空中胡乱飞舞。
戚庭退到一边。
“哪来的野小子。”那人骂骂咧咧朝地上啐了一口,推着小车继续走。
前方碰巧一头驮货的驴横在路中央,主人卸货磨蹭,加上它今早没吃饱,很是火大,最后一袋麦子从背上卸下,拉车的莽夫嫌它拦路,上前往它的屁股上一拍,驴爷爷当场尥蹶子,连车带人踹翻在地,鸡鸭乱飞,惊扰了后边家犬,家犬乱咬,吓到更后面的马匹,顿时整条街都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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