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挪开视线:“问云母。”
直到桑枝梦里听到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才重新坐起身,眉眼间带着隐隐的冷意:“有客人来了。”
桑枝疑惑地抬起脑袋,就见院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道紫红色大衫的人,一步一扭很快就到了两人的面前。
“许久不见神医,可还安好。”
跟在后面的丫鬟将椅子搬到了她身后,红卿笑盈盈地坐在两人对面,大袖交叠在一起。
随着她的到来,甜腻的异香很快就在空气内弥漫开。
自到刘府后,这是桑枝第一次见到红卿穿华丽的大袖服,短短几日不见,她不但没有陷入哀伤,反而容光焕发,妆容艳丽,就连指甲上的蔻丹都换了新的颜色,是同衣服一般无二的紫红。
桑枝合上手里的话本子:“红姨娘来此,有何要事?”
她并未戴面纱,红卿盯着她的脸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挪开视线,转向姜时镜:“自然是来与神医道谢,神医千里迢迢来此医治姐姐,耗费心神,若不是武正睿犯蠢,姐姐定能安然无恙。”
姜时镜后挪了些,拉开与她的距离:“医者本分,红姨娘客气了。”
红卿见此,不动声色地拂过了腰间挂着的香囊,一瞬间空气里的甜腻味更重了。
味道熏得桑枝脑袋发胀,后背不由冒出了汗,面前的红卿仿佛又变成了第一天他们见到的模样,眼里满是对少年的占有欲。
直白到露骨。
红卿勾着唇笑得妩媚:“妾身听闻神医还未正式娶妻,与桑姑娘只是有婚约在身?”
姜时镜:“…………”
桑枝:“…………”
你听谁说的?
姜时镜眉间轻蹙:“婚姻乃隐私问题,熟不相告。”
红卿掩面轻笑,动作间那股异香更浓稠了:“妾身有一妹妹,极喜爱医术,若是神医尚未娶妻纳妾,便想将阿妹赠与神医,也好让她跟着神医多学些本事。”
桑枝:“?”
赠?
她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心,随着异香的加重身上各处逐渐躁动变得炽热。
姜时镜面色不改:“神农谷只收有天赋的幼童,令妹若是年岁已过十岁,可去医馆当学徒,也能习得一技之长。”
红卿低头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眼里露出点点不耐烦:“神医应该明白妾身的意思。”
少年不露声色地按住了手腕上的穴位,面无表情道:“我想红姨娘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强买强卖是何处罚,你应当最清楚不过了。”
红卿将蔻丹放在阳光下,金色的光晕下,那指甲似会反光,极为艳丽。
“神医似乎忘了,这里是襄州,且你在襄州知府的府内。”
她淡淡地笑着,眼里那股占有欲惊人到可怕。
少年压抑着的戾气渐起,他弯起唇角,语调冰凉:“那又如何。”
红卿轻甩了两下大袖,背靠在椅背上,嗤笑道:“神医难道不觉得热?实不相瞒我这毒名叫痴心,除了交合,无药可解。”
她看着少年:“即便你是神农谷的神医……最终也会苦苦哀求地跪倒在我的脚底下,祈求我给你。”
桑枝已被炙热熏烤到听声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伸手摸了一把脸上冒出的汗水,全然不理解红卿的做法。
若是惦记姜时镜的元阳,对她下药做什么,她又没元阳。
红卿看着冷若冰霜的少年,伸出指尖在空中摩挲着他的轮廓:“真期待你抛弃傲气风骨来求我时的狼狈,应该很让人心动。”
她站起身,视线扫向已经被毒掌控到迷迷糊糊的桑枝,恶意道:“我不建议你找桑姑娘解毒,中了痴心的女子,强行解毒……”
“只会暴毙。”
桑枝手握成拳,恨不得当场跟她扯头发打架。
指甲死死地扣进肉里才能保持一丝理智,让她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
心口处的蛊虫感受到异常的体温开始不断躁动,在经脉内游爬。
蛊虫躁动会给宿主带来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隐隐压制住了那股莫名的炙热。
她抬起头看向红卿,一字一句道:“那你最好向上苍祈祷,我死在你的毒里,不然你就会知道万蚁蚀心,是个什么滋味。”
红卿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弯着腰笑道:“恭候姑娘大驾光临。”
离得很近,桑枝极其想吐一口唾沫到她脸上,却因太热,嘴巴干得厉害,等她站直身体离开,都没憋出口水。
姜时镜冷漠地看着红卿,周身戾气逼人:“红姨娘还不知道天魔教是怎么没的吧。”
红卿愣住,她猛地停下离开的脚步:“你知道内情?”
“襄州盘踞着近年新起的魔教,你既然同他们这般熟络,不妨去问问他们……”
少年语调徒然下沉:“天魔教是如何一夜间覆灭的。”
红卿看着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而后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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