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卿用帕子将手上沾染的血细细擦掉。
在所有人的视线内极其优雅摸出来了一封信:“终于死全了, 戏子这活计可真不是人能干的。”
她指尖夹着那封信:“这是姐姐留下的其中一封信,给你的。”
姜时镜皱起眉, 眸内隐隐滑过不解。
红卿见他不上前拿, 索性把信件用内力掷出,插在纸糊的门上。
视线却一点点扫过在场的刀宗弟子, 舌尖舔过唇角:“不过, 你们刀宗的弟子瞧着都很新鲜。”
蟒蛇猛地裂开嘴, 朝她嘶吼,口气吹得她头发凌乱飞扬, 变得乱糟糟。
她烦躁的扒拉顺自己的头发:“知道了,我都没下药呢,急什么。”
红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窗口的位置, 笛声从始至终未停过。
顿了一会儿, 再次看向少年:“我找人查过你的身份了,神农谷与玄天刀宗的少主姜时镜, 精通医药,能把濒死的人拉回生线。”
“当年也是你单枪匹马地灭了天魔教, 可惜我离开蜀地太早,没有听过你的名号。”
她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你们神农谷的确厉害,能解痴心的媚毒。”
“早说我就应该一棍子敲晕……”
蟒蛇再次嘶吼, 强烈的气波震得她短暂的耳鸣了片刻, 被扒拉顺的头发再次乱糟糟地搅在一起, 甚至还有流淌而下的口水滴落在头发上。
红卿被迫闭眼,等蛇头闭上嘴才睁开,看向无动于衷的少年:“你家小姑娘脾气真差。”
姜时镜面无表情地取下信,并未打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红卿优雅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语气轻媚:“马上你就会知道了,看在你曾救过姐姐的份上,我会邀请你们来欣赏这一出大戏。”
她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哦,”突然勾起唇妩媚笑道,“还得多谢你们杀光他们,不然凭我一个人……”
语调猛地下沉:“还真是难如登天。”
院子安静了片刻,原先中毒变得呆滞的刀宗弟子在时间推移下,逐渐恢复神智,互相包扎伤口,这场打斗虽然魔教全灭,但因最开始部分弟子中了领头人的银针,毒发后无法保全自己,不幸牺牲。
姜时镜看着被手帕盖住脸的已故弟子,沉默了许久。
“不管你想做什么,也不该将人命当作游戏。”
红卿噙着笑意:“姐姐想让襄州彻彻底底地立在阳光下,想要完成这件事,不牺牲几条人命,可办不到。”
她视线扫过地上的残肢碎体:“你若是想为宗内弟子报仇,等事情结束,我会在刘府等着你们来,但现在……”
话锋一转,瞥了一眼依旧虎视眈眈的蟒蛇:“让你家小姑娘把这东西弄走,臭死了。”
姜时镜看了一眼窗口竖起的几根碎发,没说话。
下一瞬,悠扬的曲调徒然低沉,蟒蛇吐了吐蛇芯子,慢悠悠地扭着身躯离开了院子,包括还在等候着的其他毒物。
曲调结束后,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毒物全部离开后,红卿感到了无趣,乱糟糟的头发也顺得差不多:“时辰不早了,下次见。”
话落,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圈院内的刀宗弟子,轻功离开。
与此同时,屋内的桑枝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到地,鲜血自喉间喷出,染红了裙摆。
她无力地仰靠在墙壁上,握着骨笛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强行催动内力原来是这种后果,幸好……鞭子男死得及时,不然她的身份真的要瞒不住了。
她无法想象若是少年满脸冷漠和失望地站在自己面前质问她的真实身份以及目的,该怎么办。
模糊的视线内闯入了一抹红,她眨了眨眼,勉强坐起身,想将嘴角溺出的血渍擦掉。
却发现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姜时镜一进屋便瞧见少女极其虚弱,脸色苍白,嘴角处的血红得刺眼,就连裙摆上都沾着一大片。
他两三步蹲到她面前:“你用内力了?”
少女艰难地轻笑,露出虎牙:“我唤了一条好大的蛇,是不是很厉害。”
姜时镜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少女强撑着意识小心翼翼想要逃避挨骂的模样,无奈地叹息道:“嗯,很厉害。”
桑枝瞧他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涩声道:“可惜我没早点吹笛子,不然你宗内的弟子……”
或许就能救下来。
姜时镜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吗。”她似乎有些疲惫,出口的话很轻,“那就好。”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蓦然发现她握住骨笛的手抖得厉害,伸手覆住手背握紧:“别怕。”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我不怕的。”
屋内很安静,耳畔的心跳声像是鼓声一般一下下敲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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