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冻感冒了,你还有脸难受?这怪谁啊?还不是怪你自个儿把鼻涕往脸上抹——自找难看!”我把脸捂在被子里,不吭声了。姥姥说的都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姥姥把被子给我盖上,恨铁不成钢,“你就是怂惯了,发脾气都不在点儿上。”“可惜那条围巾了,就那么丢掉了,两千多呢。我一辈子都没用过那么好的东西,不应该要的。”我蔫蔫地说一句。姥姥没头没脑地跟我说一句,“要不你给他织一条围巾吧。”“啊?”姥姥振振有词,“两千多就一块布,这大冬天的,围着也不暖和。我看啊,人家对你也挺好,咱亲手织个差不多的,上面也有骷髅头的,就当赔礼道歉了。”我觉得姥姥说的话挺对的,又觉得不太对,干嘛要送围巾呢。不过我现在也知道,这是个梦,能在梦里看到姥姥,祖孙俩人说点话,我就挺高兴了,也不指望姥姥说话严丝合缝的。姥姥说:“我该回去了。”“姥姥,哄我睡一会儿再走吧。”在梦里,我有资格撒娇。姥姥拍我,“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我不满,“不要这个……”姥姥的脸越来越模糊,换了首,“天长了夜短了,耗子大爷起晚了。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儿不见了……”我渐渐眯着了。但还有意识提醒自己:明儿醒了,上网看看好点的毛线,妈那儿还有毛衣针吧……恍惚间,我听到姥姥笑了,“傻福子,还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生气呢?”为什么?咣当一声,我坠入睡眠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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