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的, 听到阿姨的絮叨有些费劲地睁眼:“不用了阿姨,你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定个闹钟就行。”
阿姨确实也有事, 再三确认他真的可以之后,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大门关上前, 还能听见她的埋怨:“阿宴也真是的, 干什么不行,非要带你去雪地里打滚。”
郁寻春轻轻勾了勾唇角。
雪地里打滚的也不只是他一个,宴青川也感冒了,只是症状没有他严重。
郁寻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穿得太少,外套里就裹了件家居服,冻狠了,连着烧了三天。
宴青川还开玩笑说他连发烧都这么懂事,尽是白天烧,一到晚上就自己退了,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睡觉。
两个病号结结实实在家里昏天黑地地睡了几天, 今天假期一过, 宴青川的感冒虽然没好透, 但也差不多了。
他去上班, 剩下郁寻春自己一个人和病毒做斗争。
他刚吃了退烧药,没什么精神, 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
总想点进宴青川的聊天框。
很奇怪,前两天也不觉得,但今天好像烧得他格外难受似的。
他到底也没去打扰宴青川,没多时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但睡得也不好,好像一直没睡着,又好像在云上飘,梦做了一个又一个,每次看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几分钟。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门锁有了动静。
有人走进来,他睁开眼,熟悉又让人安心的脸就在他头顶。
“宴青川,你不是在上班吗?”话音未落,几缕长发从对方肩头滑落,郁寻春愣住了。
好香。
宴青川什么时候有这么长的头髮?
再一细看,他发现弯腰站在沙发边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人,根本不是宴青川。
而是一个和宴青川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漂亮女人。
“生病了吗?”女人的声音带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是有些烫,退烧药吃了吗?”
郁寻春很懵。
明明两人第一次见面,女人丝毫没有见到陌生人的生疏感,也不是自来熟,而是语气动作都熟稔得仿佛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姐姐那般。
自然。
自然到郁寻春的脑子半天没转过来。
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点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女人帮他掖了掖毛毯,“你睡吧,不用管我。”
她四处看了看,先是进了宴青川的房间,又去了郁寻春房间,不过一进去她就退了出来,转头望着郁寻春:“你住这里吗?”
郁寻春点头,慢半拍的脑子反应过来:“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宴青川的……”
“哦对,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他的……”
“……姐姐吗?”
女人一顿,她的脸和宴青川实在太像,只是大概因为女性的关系,线条要更柔和一些,眼神春风一样,笑起来更是冰雪消融。
“对,我是他姐姐。”她双眼弯弯,“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郁寻春腾的一下,从脚跟红到了头顶。
宝宝宝宝贝????
他双眼圆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那双乌黑的眼一点也藏不住他当下的慌张,实在可爱,女人脸上笑容更甚,也不在屋里晃荡了,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宝贝,你知道阿宴的小猫在哪里吗?”
上一声宝贝郁寻春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声宝贝再次干废了他的cpu。
他只能摇头。
女人有点惋惜:“我还想说正巧路过,来把猫给他偷走呢。”
?
偷猫?
她将食指竖在唇边,偷偷摸摸对郁寻春道:“你可别告诉他我今天来过,不然下次他就要换密码了。”
郁寻春点头。
女人笑了,抬手捏捏他脸颊肉:“怎么,你是个小哑巴吧?只会点头摇头的?”
他僵成一块石头。
郁寻春从来没有和哪个女性这样亲近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
女人收回手问他:“药吃多久了?”
郁寻春看了下时间,半个多小时了,女人说他摸着还有点烫,应该是退烧药还没彻底起效。
“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她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郁寻春点头。
他双眼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身上,跟着她打转,小狗似的,惹得女人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狠狠在他脑袋上胡噜了两把才离开。
人走了,屋里却落下了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虽然她和宴青川长得很相似,身上也带着同后者如出一辙的调皮劲儿,但不知道是不是性别使然,她的温柔里多了一份宴青川所没有的很难以描述的包容。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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