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至极的法力迫使剑身爆发出赤金光芒,映出青年冷俊的面容。烛光下他的侧影凛然平静,在血流成河的大殿中,宛如一尊能镇住所有魑魅魍魉的神像。
活尸姬元被这股力量震得一退,浑浊无光的眼珠定定看着江弥的方向,头微微一偏,似乎在表达某种无声的疑惑:
此人身上明明流淌的是仙皇之血,为何要与自己刀兵相向呢?
可江弥并没给它任何思考的机会,手握皇极天剑眨眼间便来到它身前,灵力狂卷如千万利刃,神剑当头斩下!
这一剑挟起洪流般的金光,姬元竟不敢直面其锋芒,飞速退至龙椅旁。方才所站之处被飓风般的剑气千刀万剐,整面墙壁都轰然爆开!
阴诡道人坐在龙椅上岿然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呀?”
“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江弥提剑一步步走近,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芒刺般的冰冷,“国师?”
——三百年间这位国师几乎每一日都会上表劝谏他攻打九州,即便他已经拒绝过无数次仍然不厌其烦。他能感觉到,星尘对反攻九州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执念和不计一切代价的态度。
星尘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姿态就如同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随时盘算着将人吞吃入腹。
“陛下难道不想復国吗?仙皇一族的夙愿,如今唾手可得。”
江弥面容奇异的平静,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死灰不必复燃。”
闻言,星尘并不生气,反而意料之中般大笑几声:“我忘了,陛下只听螭雨仙子的话,她让您往东,您绝对不会往西。”随后自嘲般摇了摇头,“我这三百年劝谏都抵不过百里姑娘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我倒真真有些羡慕她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送百里邀月飞升,这位魔皇失控之后就会成为他復国的利器。可惜,他低估了那女人对江弥的影响力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青年已经闪身来到龙椅前,皇极天剑金光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活尸的头削去!这一剑蕴含着他十成的法力,几乎是荡涤一切的力量,双剑狠狠相撞,杀气咆哮而出,在整个大殿内掀起环形气流,刹那间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无坚不摧的神剑和那万千剑气纵横交错,浑厚磅礴又无孔不入,若非醒世被邀月的血淬炼过,现在恐怕已经断成两截。可即便斩不断醒世,破天剑意的茫茫剑海姬元也无法全然顾及到。须臾之间,一道格挡不及的剑气骤然自它脖颈斩过!
姬元的人头打着旋滚落在地,无头尸身兀自摇晃了两下,才“砰”的一声重重倒在龙椅边,发出一声闷响。江弥一刻未停,皇极天剑又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向龙椅反斩了回去,但阴诡道人如同全身上下都长了眼,隻轻轻一错便躲了过去。可他脸上的阴阳面具却因那股劲风被吹飞了出去,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面具下的人皮肤苍白,容貌俊俏,脸上永远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慵懒中透着冰冷强大的压迫感。可怖的是,他面颊双侧都有着象征真魔之血的诡异斑纹!
——纯血皇室已经在万年前的大战中被尽数歼灭,现在留存下来的都只能算是旁支,最多只有一侧会浮现斑纹。双侧斑纹唯有最纯正的皇室血统才可能拥有
星渊瞳孔一缩,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刹那间发出的声音都如此嘶哑——
“夺舍他是姬羽!”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一声炸雷,在场之人面上无不闪烁着惊惧到极点的神色!
——那以残暴着称的最后一任仙皇,恐怕也是姬元之后实力最强的一位。百家术法他无一不通,现今流传下来的禁术大多由他所创,姬羽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
“是献舍。”
方才被击飞的醒世剑凭空出现在那人手中,仿佛有股无形的黑气喷涌而出,醒世终于褪去了银白的伪装,露出猩红光芒。姬羽立在龙椅之上,血红双眸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最后落在江弥身上。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兴许依然会尊你为陛下。毕竟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她。”
——他看到江弥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江淮与姬樱一脉的后人。江弥的脸与江淮甚至有五分相像,而那双琥珀般的凤眸几乎和他的妹妹一模一样。
江弥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唇角仿佛结了一层冰霜:“不需要。”
不曾有任何停顿,皇极天剑炽烈剑气已经转瞬来到姬羽面前——
锵!
醒世架住了当空而来的金光神剑,剑锋爆发尖利的锐响!可姬羽脸上并无多少惊慌的神色,无论何时都是风雅与狡诈交织的三分笑意。
“你的心肝宝贝藏好了吗?”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冰冷的吐息几乎贴在青年耳际,声音透着残忍的快意,“——凌无劫去杀她了。”
霎时间江弥心臟漏跳了半拍,动作都因这句话凝滞了一瞬!
这微不可察的停顿在高手过招中无疑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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