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突然伸手,她的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退缩时,他又缓缓收回去。
对上他幽暗又专注的眼眸,褚映玉心头髮慌,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她仓促地后退一步,急促地道:“殿下,就快要开席了,臣女不能在此久待,还请见谅……”
说着她胡乱地行了一礼,也不等他开口,后退几步,转身就走。
她走得极为匆忙,此举是十分无礼的,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直觉再不走会出事。
褚映玉提着裙摆,匆匆忙忙走出楼阁,就看到守在不远处的苏媃几人。
她只是看他们一眼,扭头就离开。
寄春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跟过去。
苏媃和宁福儿目送她们离开,彼此对视一眼,又看向阁楼的方向。
褚姑娘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脚步看着都有些不稳。
不用问也知道,让她受到惊吓的肯定是他们的主子。
两人非常好奇阁楼里发生什么事,为何褚映玉的反应这么大,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们能去探究的。
回到阁楼,两人看到他们主子站在窗前,专注地盯着下方。
阁楼的视野开阔,能看得极远。
陆玄愔静静地看着那匆忙地走在假山之间的纤弱少女,她朝着远处疾步离去,步伐透着慌乱和逃避。
直到她消失在层迭的假山之间,再也看不见时,他不禁闭起眼睛。
自从半个多月前,从安王府的赏菊宴回来,他做了一个梦开始,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陆玄愔从来不信鬼神,但这次,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一种无法正常解释的事,或许和鬼神有关。
他梦到一个少女。
虽然是梦,但梦里的少女的容貌很清晰,并不是那种醒来后就会模糊,甚至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清晰。
那少女给他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确认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她,就算上个月在安王府的赏菊宴见过一次,但当时她刚被人从水里救出来,浑身湿嗒嗒的,整个人缩在苏媃怀里,狼狈不堪,他甚至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
熟悉则是因为在梦里,自己好像对她非常熟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难以移开目光。
起初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半个月以来,他每晚都会梦到她。
他开始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梦。
直到三天前的夜里,他梦到她凤冠霞帔,坐上花轿嫁给自己。
然而,这个梦在他掀开绣着鸳鸯祥云纹的红盖头,她抬起一张美丽而苍白的脸,眼里难掩紧张时,便戛然而止。
男主是逐渐恢復记忆,不是一开始就重生哈。
现在男主的心理路程大概就是,他们肯定有宿世的姻缘,因为她在梦里嫁给他啦╮( ̄▽ ̄)╭
直到拐入一条小径,周围花木簇绕,肃静森然,褚映玉终于缓下步伐。
寄春一路跟着她,见她的步子总算缓下来,便上前去扶住她,支撑住她的身子。
前阵子落水时大病一场,虽然看似已经好了,其实褚映玉的身体仍是比往常要虚弱一些。今儿发生的事太多,耗心耗神,让她着实疲惫,一颗心仍是怦怦怦地跳个不停,身体都有些虚软。
她靠着寄春,怔怔地望着前方,一双眼睛没有焦距。
“小姐……”寄春欲言又止。
褚映玉看着秋风中略带着几分颓相的高大花木发着呆。
好半晌,她低声对寄春说:“刚才的事莫要告诉别人。”
就算她不吩咐,寄春也不会多嘴说出去,不管如何,小姐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私下见面的事,不宜传出去,以免对小姐的名声有碍。
寄春只是觉得,小姐的语气有些怪异,这叮嘱甚至显得有些多余。
她很好奇,刚才在阁楼里的那位锦衣公子是谁,虽只是一个背影,但那身气势着实慑人,让她有些畏惧。
她问过将自己带走的那两个人,他们并没有告诉她。
寄春先是应一声,小声地问:“小姐,刚才阁楼里的那位公子是谁啊?”
褚映玉神色有些复杂,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问。
这里毕竟是在外头,隔墙有耳,需谨言慎行,不管心里有什么疑惑,都不要轻言其他,也不要冒然询问某些事。
褚映玉略略定了定神,直到心跳渐渐恢復,情绪也稳定下来,说道:“走罢。”
她现在都不敢再随便走了,决定还是回到人群中。
虽然可能会被排挤、打压或嘲笑,甚至还可能会被找茬,但总比又不小心遇到不该遇的人要强,她现在对那些以往让她觉得清净安全的僻静之地有了心理阴影。
两人沿着小径走,这里有一条通往水榭那边的捷径,可以避免遇到其他人。
褚映玉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误会她刚才私会七皇子,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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