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她写过诗,说她貌比西子,宛如洛神再生。到现在都有几个才子,至今未娶。这本就让贾九心中生恨,最恨的,就涉及到萧舜的婚事。贾贵妃为笼络这几个皇子,将自己的堂侄女给了大殿下做正妃,一个庶妹给二殿下做了侧妃,只要她求一求老皇帝,老皇帝便能下旨赐婚。那时,贾贵妃还不曾生育五皇子,想要巩固地位,把萧家给替换成贾家。而三皇子萧舜,虽然母家不显,却芝兰玉树,朗月入怀,乃是诸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梁朝历代,姐妹嫁父子,姑侄嫁一夫,并不少见,贾贵妃把自己的妹妹给名义上的继子做妃,并不会引起文人口诛笔伐。只是贾贵妃吃相难看,大家背地里会骂一句罢了。贾九乃是继室所生,占了个嫡的名分,早就对英俊出色,还极其温柔的三皇子萧舜芳心暗许,想着三姐那种妾生的都能嫁二皇子做侧妃,自己这种嫡出怎么也能给萧舜做正妻。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皇帝亲自赐婚,把跟她不对头的温婵赐婚给了三殿下。贾九难受极了,进宫问姐姐,姐姐却说这是皇帝下旨,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让贾家女做王妃。恨了这许多年,如今看温婵日子过的不大如意,心中不由得痛快万分。若是三殿下娶了她贾卿颜,何至于打仗连粮草都要被爹爹扣押着。她抚了抚身上绣着大片祥云纹的蜀锦,她的云肩可是缂丝缎子,一尺千金都买不起呢,头上的一套金簪镶嵌的不是云州珍珠,而是真真正正龙眼大的南洋金珠,除了贵妃姐姐,宫里别的娘娘行头,都没有她这一身富贵。以往总有些自惭形秽,尤其在温婵面前,总被比下去,现在却不同了。眼前的温婵,身上雪青缎子也算不错,款式却是几年前西京时兴的,头上满打满算两只玉钗一只绢花还是通草花。“你现在好歹也是王妃吧,穿的是要出家做姑子去吗?”贾九娘上下打量温婵,不屑的哼气,那种瞧不起谁都能看得出来。然而温婵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听见几声抽气,瞧不起就变成了不甘心,哪怕嘲讽她穿的像出家的姑子,如此素净,可那张脸转过来,乌发红唇,脸白的竟一时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她的脸更白。好似梅花成了精怪,清丽出尘的叫人怀疑,人间竟有这般绝色?贾九咬住嘴唇,差点咬出血来,就算她已经富贵成现在的样子,蜀锦缂丝上身,头上金簪明珠垂坠,可一切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的感觉。别说把温婵比了下去,是根本就不能相较,她再美再富贵也只是凡人,如何能与仙女相提并论。贾九心中不甘极了,豫王府的事,西京权贵圈不是不知道。陛下不发粮草,这位王妃甚至卖了假装筹集粮食,过的困难,她还时常周济百姓,建了个慈善堂,清流文人颇推崇她,甚至有流民说,这位王妃娘娘是菩萨身边的龙女转世,大大的善人,是位小菩萨。权贵们则只是看笑话,说几句可惜的话,谁也不肯掏钱掏粮。她都落魄至此,居然仅靠一张素净脸蛋,就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贾九环视一圈,果然看到,容真的脸色比她的还难看。她冷冷一笑,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贾家压制的喘不过气来,这西京的权贵,都要仰仗他们贾家过活。“豫王妃,你后脑的伤口还疼不疼啊?”温婵一愣,神色茫然。贾九笑的神秘兮兮,不怀好意:“听闻你那次坠湖后,磕伤了头,忘了好些事,差点都癔症了,不好意思,我倒是忘了你不记得了。”温婵蹙眉,完全没明白她再说什么。贾九却不愿放过她。“王妃娘娘,我们桂园一顿饭可是要白银百两,你拿的出这么多银子吗?今天不仅有云湖虾,还有南边贡上来的葡萄,王妃娘娘怕是连虾的味儿都摸不到吧,我九姑娘好心,请王妃尝尝?”温婵想要离开,贾九却让自己的婢女挡在她身前,就是不让她走,这是个圆形的小拱桥,出入只有这一条路,桥下就是潺潺流水,溪流跨度很大,不是一步就能迈过去的距离,淌水过去一定会弄湿鞋子。贾家九姑娘就在那看笑话,笑的特别得意,就是想要看她出丑,温婵凝眉,对方人多势众,她却势单力薄,连个家丁女婢都没带。“今日九姑娘是一定要为难我?”贾九笑嘻嘻:“这怎么能说是为难呢?我一个臣子之女,想要跟王妃亲近亲近,王妃自嫁人后,久居高位,也不跟我们从前的这些手帕交们来往了,真是好叫人伤心。”大雪下的很大,贾卿颜容真身边,都有丫鬟撑着伞,而温婵并没有带丫鬟,雪花纷纷落下,落在她的发顶肩头,被冻得鼻尖都红了,看上去像一株楚楚可怜被雨雪打蔫的幽兰花,瑟瑟动人,却也美的叫人移不开眼睛。然后她越美,贾九姑娘就越生气,纵然她此时趾高气昂,心底也更加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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