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时她谁也信不过,是长风哥哥在窗外给她吹着陶笛,让她一夜又一夜的好眠。可宫中赐婚的旨意下来后,她迫不得已嫁给萧舜,长风哥哥也远走岭南,本以为此生缘分已断,这辈子怕是都不能相见了。她的长风哥哥,居然还念着她,想着她,让她怎能不感动。“怎么一直坐在桌前发呆?屋里也不点上灯?”是姜行的声音!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眼睛里含着的泪水,也被憋了回去。温婵回头,露出恬淡的微笑:“没什么,就是下午跟和安郡主和长乐郡主吃了点心,肚子有些撑。”不用姜行吩咐,宫人听到他说怎么不点灯时,就极为有眼色的把琉璃灯点上了,宫内顿时灯火通明,这昭阳宫看似是温婵说了算,然而姜行在的时候,她们只听姜行的话,陛下的吩咐才是“外头雪大,小心着凉。”姜行给温婵披上了皮毛大氅,握了握她的手,对于这种勉勉强强的温热不是很满意,她体寒,冬天必要在地龙旺盛的屋内暖着,不然染上了风寒又是一场病。但广陵山上有一处自然形成的药泉,比骊山行宫那些人挖出来的池子要灵的多。他不仅想带她看看美景,也想让她多泡泡药泉。温婵几乎被裹成了一个球,但姜行仍不放心,拿着驼绒的围巾往她脖子上挂。
温婵神色有些恍惚,他这样细致的给她披上氅衣的动作,让她想到了一个人,不是萧舜,也不是叶长风,而是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帮助的江怀因。江怀因也不知去了哪里,自打宣朝军队占了西京,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如若可以,温婵真心希望他能逃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日过后,姜行温柔的不像话,床笫之间,也更近了一步,虽然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他温温柔柔却十分有手段,把她弄得哀哀求饶,还一直问她这样如何,那样如何,直到她满面潮红,额头上全是汗珠,累的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他才只是亲着她,自己弄出来。“陛下……为什么……”她在最晕头转向的时候,的确失了以往的分寸,问他为什么现在还不占了她的身子。她说出这话时羞恼又难过,自失忆后她被爹爹拘在温府,两个老嬷嬷教她世家贵女的规矩,这种主动求欢的事,可不是为人正妻的贵女们该做的事。但实在不解,如今不论是名分还是别的,她已经插翅难飞,若是只有为他诞下子嗣,他才能放过旭儿,纵容要背负骂名,她也认了。可他却一直克制着,明明好几次她都看出,他也想要的不行。从前说他是姜不行,不过是质疑后调笑几句,她心里有怨气,就编排他。迷迷糊糊的,仿佛他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音音,我想你爱我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因为妥协。真是固执的妥协,姜行也在问自己,到底要不要如此执拗,明明很想要她,拥有她,不论什么手段,让她生下他的孩子,身为母亲总是挂念幼崽的,她也就安心下来,这辈子都跑不了了。可一看到她避开的目光,眼角的泪水,他便总是做不到最后一步。姜行喜欢广陵,虽然这座山要比骊山行宫冷一些,但从前的从前,温婵就是在这附近救了他,把他捡回去的。从前广陵可不是皇家别院,他登基后,在这里修了个小小的别院,说是供皇家使用,其实是供他使用。他早老就想带她重游故地,只是一直没时间,前些日子见她为那位岭南小郡主的事烦忧,索性就来了广陵,避开那个任性的小郡主,带她散散心。虽说这里建了广陵山别院,但姜行也没霸道到不允许西京百姓靠近,外面的山路还是允许西京权贵们踏青寻雪的。“陛下,心情很好?”现在的温婵已经很能察觉他的情绪。抓住了她的手,姜行面色很是温柔:“嗯,一直想带你来这里走走,山里有雾凇,这里比西京进入春天要晚上一些。”远处的山,白雪皑皑,因为雾凇的关系,这里的树也像是用水晶凝造而成,非常美。温婵的心也平静下来。此处有一条盘山小道,半山腰有个赏雪的亭子。姜行拉着她的手,慢慢往上走,但山里雾气很大,没一会儿,温婵的绣鞋就湿了,她穿的是皮子底的鞋,因为非常厚实显得有些蠢笨,看着湿了其实只是外面粘上了雪的缘故,里面是依然暖和的。姜行皱眉,弯下腰:“上来吧。”温婵愕然,他这是,要背她吗?温婵实在吓了一跳:“陛……陛下,妾身得鞋子里没有湿,可以自己走,要不,要不,妾身坐辇好吗?”姜行极为不耐:“快上来,这种山路,我比辇更得力。”温婵给身后的辛夷小林子使眼色,他们却只是笑,根本不上前来。无奈之下,她只能俯下身,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姜行毫不费力就把她背起来,还颠了颠:“你实在该多吃点,背着轻的像一块棉花。”哪有那么轻啊,身上穿的这么厚实,怎么也有一百多斤呢。他身上暖烘烘的,像个散发热量的大火炉。因为姿势的原因,温婵不得已,双手抱紧他,脸贴在他的耳朵处。姜行笑了笑,就这么慢慢背着她上了山。玄衣卫们在前面开路,走到半山腰那处小亭,却见那里早就有几个穿着鲜妍的女子,小林子张望了一下,回来禀告:“陛下,不是宫里别的娘娘们,是几个西京权贵之家的女孩儿,想来是来踏雪寻梅的,奴才叫她们避开圣驾。”姜行点点头,这里不属于皇家别院,便是普通百姓来爬山也不意外,姜行虽并非那等与民同乐的帝王,也不愿因自己而出行而大动干戈,影响民生。“叫她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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