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盘。“这是我的,阿姊不要跟我抢。”景令瑰嚷嚷,手里有一个穿彩衣的摩邓女。“胡说,你刚刚已经玩了,这时应该轮我了。”说罢,景元琦便仗着力气身高,一下子夺走他手中的佛女。
“还给我!”景令瑰受了委屈,眼泪急涌而出。他鼓起身子,扑向景元琦,双手伸向那个小小的傀儡,然后极力使劲。景元琦本与他差不了几岁,优势究竟微弱,一时无法让他夺得摩邓女人偶,又没法与他的打闹挣脱,只好以很狼狈的姿势跟他僵持在这里。突然崩的一声,人偶受不住两端相反的力气,身体撕裂开来,姐弟俩失去了平衡的姿态,好一次踉跄。
景元琦看向手中上半部分的人偶,那么景令瑰手中自然是下半部分。“阿归,把这种玩偶弄坏的话,耶耶娘娘饶不了我们。”她有些沮丧地说。景令瑰听她的话有些紧张,“我们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景元琦毕竟也没了法子,不知如何应对?。景令瑰看自家姐姐也迷茫,“还能粘好吗?”她顺着弟弟的话看向人偶,“也许吧,但愿他们发现不了。”
姐弟俩手中的是一个精美绝伦的人偶,是皇后宠爱的私藏。皇后给摩邓女穿上羽彩衣裳,留下青丝长发,形貌妖冶,姿容艳丽,双眼含情,眸若秋水。这远违释家佛意,故而也是不太能见人的妖物,只给他们私下玩玩?,宫中到处都是谶纬和异象,他们自然无法逃脱这些学说的审定宣判。
她撕裂后的身体顿时轻盈无感,释放出来扭曲的?饕餮爱欲将当场毁灭她的幼童们提前杀死。不过,行此大事后,残缺的摩邓女的眼睛,依然挥发着寂灭金粉。
月的影子,长满了整个殿堂庭园。所有的草木忽映出迤逦之形,所有宾客渐生有随行之影。姐弟俩在宫人的协助下勉强糊弄好人偶,就赶忙回到宫宴。此刻已有一群绿衣舞女演毕,正稍捋裙摆退场。
怀着始终不太安宁的心情,姐弟俩习惯性地坐在一起。
庭上麝香渐浓,不见其人,环佩先彻。舞伎们身披霞绮罗绣,垂罗曳锦,头上杂错花钿,步入大殿时满怀溶水之月,稍许夜风动鬓?。
景元琦见着一众倾城女子,忽然想起来那个小小的摩邓女。
她们很快在王公贵族之间开始了一曲奢华艳惊的舞蹈。酥香的华宴,旋转的腰肢,折绕的足步,还有那在碧水上绽放的茜裙,让男女老少都着迷这不肯摆脱的、永不绝的宫廷艳曲。
乌栖时。半边月。
景元琦有点醺红了脸,只觉得她们极美、此曲极美、此舞极美,所有的清淡风致,都在她们的脚下黯然失色。
而景令瑰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早就呆滞地看着这些神仙妃子,思绪不可自拔,跟姐姐和他人一起,坠入了享乐的世界。也许是盯得久眼花缭乱,他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周围一切都淹没在梦境的不真实里。他不自禁抓住了姐姐的衣服,虽然微不足道,但这让年幼的景令瑰,还是有了莫名的安全感。
毕竟正值中秋,若让舞乐夺取团聚之意,也太不妥当,所以皇帝没有再安排舞蹈,而是授意众人欢聚叙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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