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个不知道,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又不是死人,难道不会说话!”我听了这话,浑身的新老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我感觉到天旋地转,我不怕挨枪子,也不怕被刺刀捅,更不怕死,可朱秀玲的话把我击垮了,我比死都还难受,我在薄明的暮色中野狼般凄厉地嚎叫!孙德彪突然暴怒了,他大声把警卫员喊过来,二话不说从警卫员的枪套里掏出了盒子枪,用枪指着朱秀玲,吼道:“你他妈的还是人嘛,你不嫁就不嫁,老子没有逼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士可杀而不可辱!你这个臭娘们,老子一枪蹦了你!”朱秀玲吓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我看要出人命了,赶紧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紧孙德彪,对朱秀玲大吼:“你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朱秀玲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跌跌撞撞飞奔而去。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我不抱紧孙德彪,他真的会开枪把朱秀玲打死的!这事捅到上面去了,孙德彪为此挨了个处分。孙德彪觉得特别对不起我,他知道我受到了伤害。他偷偷地找了一个平常和他关系不错的医生,给我做了个检查,那医生对我说:“你可以结婚的,也可以生孩子,只不过短了点,但是不影响你做男人!”医生的话对我是个安慰,那仅仅是个安慰,我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在内心埋下了痛苦的种子。孙德彪说:“麻子,好兄弟,等全国解放了,我给你找个好姑娘!”朱秀玲从那以后变得沉默寡言,她被调到洗衣房去工作了,我们很难得才能碰到她一次,碰到她的时候,她会低下头,快步走过。我伤没有完全好,就跟着痊愈的孙德彪离开了野战军医院。我走的那天,朱秀玲竟然在离医院门口不远的一棵树下等我们。我们骑马经过她身边时,让马放慢了脚步,身材娇小的朱秀玲仰起脸,忧郁的大眼中噙着泪水,她只说了一句话:“麻子,对不起!”我们策马而去,我偶尔回了回头,看她还站在那棵树下,她的脸已经模糊,在惨白的阳光中虚幻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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